# 一

江南四月，柳絮纷飞，莺啭河堤。

抓着一把长刀，头戴竹编斗笠的青年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巷，走进了一家平平无奇的小店铺中。

青年的脚步落地无声，面前账簿上晃过一道黑影，店铺掌柜才察觉到有人来。

他挂起笑刚准备待客，迎头一看见那站在店铺一旁正取着斗笠的人，脸上的笑容一下便垮了下去。

他睨着眼睛继续看账簿，拉长的声调显得有些刻薄：“事办完了？”

店里这会没人，掌柜的这句话对谁说的也就不用问了。

“嗯。”那刚走进店里的青年将头上的斗笠放下，沉沉应了一声，拿着一个极小的竹筒走到柜台边递给那掌柜。

掌柜上下瞥了她两眼，手里算账的笔都没放下，就伸出一只手接过那竹筒。

按了一下那竹筒上小小的机关，一卷纸条便从中露了出来。

掌柜拿出那张纸条，又斜眼看了一旁沉默站着的青年一眼，才看回手里的纸。

不过巴掌大的纸条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数百字眼，掌柜原是高抬着下巴远远拿着那纸条看的，但看着看着，他眉头就渐渐拧了起来，高昂的下巴收了回去，眼睛也往那纸条上黏。

算账的笔不知道何时放了下去，掌柜匆匆从柜台下拿出几张特殊的纸，拿出特定的纸墨就打算另外誊写，只是这才拿起笔，他才忽而想起站在一旁的青年。

掌柜咳了两声，摆出一副勉强凑合的模样道：“行了，没什么事了就去后边吧，这前边不需要你。”

青年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声“哦”，便转过去拿自己的东西，回后边去了。

掌柜看着青年的背影心里嘀咕了两声，目光又转回了手里的纸条上。

这么重要的消息必须得赶紧上报才行……

……

回到后院后，那身形挺拔五官端正，但周身气质有些沉闷的青年找了块砧板，又找了条木凳，又从厨房里抱出一堆烂菜叶和草料，然后便开始用那磨得发光的菜刀开始切菜。

一刀下去，一声重重的“笃”，算是彻底打开了某个玻璃心统子的水龙头开关。

【话三年嘅，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十年都嚟紧头啦老细！】030又不知道偷偷看了些，一边在唐今脑海里开闸放水一边哭喊着某电影名台词。

唐今一刀刀下去，将那些切好的烂菜叶扔进桶里，又去厨房里拿了袋糠麸翻了点豆腐渣，和那一桶烂菜叶搅和搅和，一桶青饲料就算是完成了。

后院屋外接着河堤岸，种着几棵柳树，灰瓦土墙简单围起一块泥巴地，而泥巴地里，跑着几只小黑猪。

唐今将那桶青饲料倒进食槽，看着那些高兴跑过来吃饭的小黑猪们，开始顺着脑海里没停下过的030的开闸放水声忆起往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