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淡淡“嗯”了一声,语气中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来往倒不要紧,只是切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唐今敛眸,“孙儿记得的。”
一直到这时,老者,唐今的祖父,当今丞相才缓缓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唐今。
看到唐今那张与其父其母都极为相似的脸时,唐祖父眼中闪过些许复杂,良久,“你大伯这几日也在府中,若无事,记得去见见。”
唐今应下。
在说完这句话后,唐祖父便也没有什么多的话能跟她说了,随意考校了她几句课业后,便让她离开了。
对于唐祖父这种有些冷漠疏离的态度,唐今也已经习惯了。
在离开唐祖父的院子后,她依照唐祖父的说法,又去见了见她的大伯和大伯母。
比起唐祖父,唐大伯和大伯母对待她就要亲近热切了许多,看向她的眼中既有长辈怜爱,又有仿佛看见故人时的缅怀。
即便唐今也没坐多久,但从唐大伯那里离开的时候,身后跟着提东西的下人们还是排了一长串。
一直等到唐今的背影消失不见,坐在院中的唐大伯才忍不住感叹:“若是二弟和二弟妹还活着,瞧见今儿如今如此懂事,也会高兴的……”
大伯母赵氏亦有些惋惜。
毕竟这件事情最开始,也不过是因为一场父子间的小矛盾罢了。
当初二弟升任四品官职,却因一事与公爹政见不合,父子之间的关系闹得有些僵硬。
而且当时公爹为二弟看好了一位,能够给他提供官场助力的妻子,可二弟却已然有了心仪之人,还不顾公爹反对,直接娶了二弟妹进门。
政党之事再加上这娶妻的事,公爹震怒,对二弟夫妇闭门不见。
见此,二弟也退了一步,主动自请外放离京,只说等公爹消气了再回来。
二弟这一去就去了三年,三年后二弟妹传回了有孕的消息。
此时公爹也早已消气,借此喜事,便也缓和了态度,安排了二弟回京。
可谁知天不遂人愿,就在二弟夫妇回京的途中,他们却遇上了地方流民暴乱,最后被送回京城来的,就只有一个刚出生,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婴儿。
虽然事后将那群暴乱的流民尽数镇压,也将导致当地民心不稳的那位贪官收了监下了狱,但二弟和二弟妹,就这样再也回不来了。
大伯母赵氏感慨完,也想起一事,开口询问身边的唐大伯:
“今儿明年是不是就该参加院试了?”
唐大伯点头,“若是能过,届时今儿便要成为这天底下最年轻的秀才生员了,就是二弟当初,也是到十岁时,才考上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