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与唐珩认罪血书中所述内容一致。”
“所以……”
传诏使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周围的其他人都已经听懂了。
到这里,证据确凿,且环环相扣无懈可击。
那唐家通敌叛国,陷害忠良的大罪,是扎扎实实的,不可能再有假了。
想到两家间那复杂的关系,传诏使也不禁为薛家感叹了一句:
“薛将军,您薛家,可当真是被那姓唐的一家子给害惨了啊——”
这最后的一句话语,终是让那一直想要自己保持冷静的薛忱没忍住嗤笑了出来。
他笑得冷怒,笑得讽刺。
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是在笑大仇得报吗?
可如此仇恨面前,这笑,似乎也有些不合时宜。
薛忱将周围的人缓缓看过了一遍。
除他以外,几位在前线的将领也随他一同来接旨了。
这些人里,有薛贺和薛惟的旧部,也有跟随他的新将。
而跟在那位传诏使身后的人更多。
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穿着或青或红的官袍,文质彬彬。
而此时此刻,不论是眼前这些传诏文官,还是他身后的武将,都出奇一致地,面带愤恨鄙薄。
通敌卖国,陷害忠良的奸人啊,是该恨的。
可薛忱却越来越压不住唇角嘲弄的弧度了。
他并没有像周围人想的那样,说出些什么仇视唐家,大仇得报,感恩天子的话来。
他只是问:“你方才说,唐家的人,几时问斩?”
传诏人不知道他怎么又突然问这个了,但还是详细跟他说了,“八月十五,未时三刻,于西市口前问斩。”
未时三刻。
“还好……”薛忱低喃了一声。
还好?
还好什么?
周围人都没有听懂他的话。
但薛忱也没有再说了。
他握紧了手中那道圣旨,转身朝兵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