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少年之前就隐隐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对纪韫产生过疑问。
纪韫为了继续蒙蔽少年,便要和她假结婚,以此诓骗少年他们的关系是正常的。
翟黎都快气笑了。
但很快她也冷静下来,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纪韫到现在都还没有将假结婚的真相告诉唐今,是不是就意味着……
他还想继续蒙骗少年?
一想到这个可能,翟黎顿时担忧起了少年的处境。
电话里,翟黎再次提出要和唐今见面,但少年不仅再次拒绝了她,还匆匆挂断了电话。
等翟黎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无法接通。
思考了一会,翟黎干脆去问了纪韫。
她并没有直接质问纪韫,而是旁敲侧击。
翟黎:纪先生,明天就是婚礼了,我还需要去吗?
半小时后,纪韫回复了她。
纪韫:辛苦明天翟小姐去现场站一会,宾客们已经找好了
翟黎:明天阿今也会来吗?
纪韫:或许
翟黎用力握着手机,许久,也只能暂时压下心底的那股不安,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这股不安。
到底还是在第二天被引爆了。
婚礼现场,工作人员和被请来假扮宾客的人都到了。
纪韫也来了。
现场热闹忙碌得很,宛若一场真正的婚礼一般。可翟黎看了一圈,却都没有找到唐今的身影。
她问纪韫:“阿今呢?”
纪韫的回答很平淡:“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翟黎的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了一分质问。
纪韫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很冷。
像是周身骤然被掺杂碎冰的海水吞没,冷意刺骨。
“这好像并不关翟小姐的事。”纪韫收回视线,控制着轮椅缓缓离开,“婚礼取消,翟小姐可以回去了。”
翟黎回过神,压下心底攀升的惧意匆匆回了换衣间。
她再次尝试拨打着少年的电话,但依旧没有人接。
换下累赘的婚纱,翟黎一边迅速离开婚礼现场,一边给纪父打去了电话。
纪父大概在忙,翟黎连着打了好几次才总算被接通。
“喂,小黎?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伯父,我想问一下阿今最近在家吗?我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
“阿今?她这两天不是去朋友家了吗,我也没瞧见过她。”
“去朋友家?哪个朋友?”
“应该就是之前的同学吧……”纪父也不是特别清楚。
翟黎坐进出租车里,“是纪韫这样跟您说的吗?”
纪父稀奇,“是啊,怎么了?”
不安的念头在心里扩大,翟黎深吸了一口气,“伯父,我想跟您说点事,您现在是在公司吗?”
“对,怎么了小黎?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翟黎跟出租车司机报了纪家公司总部大楼的地址,回复纪父:“这件事,我必须当面跟您说。”
纪父都有些好奇了。什么事还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那小黎你直接过来吧,我就在办公室。”
“好,我马上到。”挂断电话,翟黎开始思考自己待会究竟该怎么和纪父说明情况,不让纪父受到太严重的刺激。
或许……
只说唐今有可能是被什么人关起来了,不直接说那个人就是纪韫?
那。
唐今最有可能,会被关在哪儿呢?
……
当纪父和翟黎,在纪韫房间的狭小隔间中,找到被锁链绑起来昏迷着的唐今时。
即便翟黎没有说出纪韫的名字,纪父也明白了一切。
他沉默地看着唐今身上那些不该有的痕迹,脑海中响起了纪韫之前曾跟他说过的话。
——“爸,要是哪天我做错了事,让你很失望怎么办?”
……
唐今没有彻底昏迷,在纪父将她带出那个小隔间的时候,她便醒了过来。只是醒来后,她不愿说话,也不愿意见人,自己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不肯出来。
纪父站在房间门外,良久,叫来了秘书,“把纪韫找回来。”
跟了纪父这么多年,秘书能看出,现在没有表情,看似平静的纪父,已经处于盛怒的状态。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秘书也不敢多问,应下后便迅速下去处理了。
但。
就好像知道自己犯下的罪恶已经被世人发现,所以匆忙逃走了一样。
纪韫这个人。
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