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本是答应了,可当跟着几位姑婶走出大门,瞧见停靠在门边的那辆低调马车时,她却不得不改了口。
“大姑母,我这……忽而想起衙署里还有些事情,恐怕没法过去吃饭了。”
“这般紧急?”
“公家事耽误不得。”
“那也是不凑巧了……那便罢了吧,改日姑母再来找你。”
唐今点了点头,正想着再送几位姑婶一程,大姑母轻咳了一声,就又拉上了唐今的手。
“这个……阿今啊,有件事姑母还是得提醒你。”
“嗯?”唐今歪了下脑袋。
大姑母又咳了一声,环顾四周,见街上除了一辆安安静静好似无人的马车,便没有其他人了,她便也不忍了,肃声提醒唐今道:
“阿今啊,姑婶们给你送的那些个郎侍虽好,但你也切不可过度沉迷其中,这闹得虚了身子不说……此刻你也尚且不宜有孕啊。”
唐今:?
大姑母眼神关切。
唐今:???
大姑母眼神愈发关切。
唐今沉默地看着周身一众目光十分之关切的姑婶,余光再瞥着旁边马车那正被一只白得跟骨头似的手幽幽撩起的车帘,感受着从那车帘后幽幽射过来的阴恻恻的目光。
她的喉咙有点发干,“……姑母啊。”
“嗯?”大姑母双目眨巴。
唐今启唇又闭,欲言又止。
许久许久,她露出微笑,“姑母,你给阿今送的那些,难道不是来帮着看铺子的工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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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姑母和几个婶婶都惊了,“工人?怎会是工人?那都是送来伺候阿今啊,难道他们来时没与你说过?”
说什么,那些人送过来唐今粗略看过就直接给他们分到各个铺子,叫掌柜的教导去了。
听得她解释,姑婶们更是惊讶,“可阿今你方才不还说都试过滋味了,还全都调教过了?”
唐今:“……阿今当时的原话,好似不是这般吧?”
“不是吗?”
“是吧?”
“阿今你当时那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几位姑婶也有些错乱了。
半晌,大姑母大手一挥,“无妨,从前的误会就误会了,定是那些人姿色都差了才叫阿今你弄错意思的,改天姑母再给你选几个好姿色的……还要那壮实能干的不?”
唐今唇角微笑已僵成面具:“多谢姑母好意……但实在不必如此,阿今已有了心上人,此事若叫他知晓阿今怕是难做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几位姑婶顿时又激动了。
眼见她们要开始问那人是谁了,唐今赶紧转移话题:“阿今前头说的玻璃厂还有铺子的事还劳姑婶们多加看顾,今日……今日就请姑婶们先回吧。阿今还有公家事要做……”
几位姑婶虽好奇,但也不是那等非要八卦的,这会听到她这么说,也就不追着问了,想着改天再问。
“那姑婶们就先走了,阿今你也要注意用晚饭,公事重要但身体也重要。”
唐今又道谢几句,边走边送了几步,才总算是送走了这几位姑婶。
不过。
事还没结束。
唐今看回那辆静悄悄停靠在她家门口的马车。
原本被玉白手指撩开一个小角的车窗帘子,这会已经被放下去了。
拉车的宝马在原地无聊踱步,好似完全没感觉到过,从那车里流露出来的一瞬杀机。
唐今走过去,靠在那车窗边,轻敲了两下车厢。
里头没人答应。
唐今也不泄气,又悠悠敲了两声。
里头的人早就忍不住了,这会听到她光敲车厢也不开口说话,那车窗帘子便蓦地被挑了起来,露出一张藏在阴影里,阴晴不定的狐媚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