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着一双如宝石般翠绿冷冽的幽深眼眸的“胡女”,在位置上安静躺了一会,重新生出点力气后,才慢慢摩挲着,摸上手边的那瓶伤药。
削薄的手背肌肤上,遍布被棍棒石头狠狠敲打出来的恐怖瘀痕。
摸到那瓶伤药,停了一会,缓了一会,才又生出力气将之拿起,递到鼻尖轻嗅。
不是什么多好的疗伤药物,但闻着,也没有异样。
倒出一点,撒在手背的血瘀上,过了会,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好的反应产生,“胡女”才慢慢吞吞地将那药粉往其他伤口上撒。
撒的时候依旧很注意,只撒在那些没有见血没有露肉的表层伤口上,见了血会接触内里血肉的伤口,“胡女”就任由它们这么晾着了。
药上完,“胡女”又摸到了那半个粗米饼。
皱眉看了一眼那黑糊糊的饼子,“胡女”连想个办法试下毒的心思都没有,便直接将之扔到了一旁。
那人留下的水“胡女”自然也是不会动的。
视线转向营帐门口,紧紧攥着手中的那块石片,“胡女”的耳边又一次响起青年刚刚跟他说的那句汉话。
喜欢……
男人?
翠绿的眼眸微闪,“胡女”眼中的冷意更重了。
……
在帐外瞧见跟她同住的那四人走近时,唐今便起身,回了营帐。
伤药的瓶子虽然还摆在原地像是没有被用过,但唐今闻得到空气中那淡淡的药味。
捡起掉在床边的半块粗米饼,视线在那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了的胡女脸上停留了一下,唐今也没有说什么,擦干净手脚便躺回了自己的床位上。
过了会,听见有人走进营帐的脚步声,唐今能直接感受到那四人隐晦投来的视线。
她也没有出声,只是那么安静地躺着。
好在,那四人虽然紧盯着她们这边看了一会,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各自在位置上躺了下来。
这一夜,似乎也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唐今便睁开了眼。
她如往常般早起洗漱,却没有跟往常一样早早地去操练场集合。
她坐在营帐里,等到外头喊人集合的锣敲响了,等到营帐里同住的其他四人,跟周围营帐里的人都出门朝着操练场的方向赶去了,才抬脚,离开营帐。
身后,那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冷冷注视着她的身影离去,草被之下,那块尖锐的石片攥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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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今离开营帐还没有半刻钟的时间,营帐外便开始有脚步声靠近。
听声音,至少也有四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