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铁桶里的火舌正吞噬着一页坐标图,那些纠缠他二十年的过程,在火光中扭曲成陌生的形状。
操作台上所有的纸质资料都燃烧殆尽,陈最起身,“走吧...”
“领导,柜子里的这些?”身后的警卫问道。
慕容洧钧的脚步顿了下,扭头看去,“我自己来...”
柜子里的记录本,还是按照他的习惯遵循着年份摆放着,他把里面的资料一本本拿出来。
转身时,一个军用水壶从挂钩掉落,1970年磕瘪的壶口在地面敲出空旷的回响。
所有手稿和验算资料都烧完,慕容洧钧跟陈最走出实验楼。
在一楼遇到几个研究员,他们每个人都神情各异,或激动含笑,或眼眶微红。
“总工....”
慕容洧钧微微颔首,看着他们问:“这是去了哪?”
“我们去资料室了,里面的文件和书籍,都整理好装上车了...”
眼眶微红的男人开口,“说实话,这马上要走了,还有点舍不得...”
他伸手想掏烟来抽,却只触到口袋里那张明天早上六点出发的通行证。
他嘴角嗫嚅,叹了口气,“哎,眨眼间,竟然都二十多年了,”
“这马上就要离开,心里还有点....”他尴尬的笑笑,低头掩饰眼底的不安和对外面的迷茫。
对于他的情况,慕容洧钧有些了解,是跟妻子一起来的,妻子65年的时候因一场疾病离世,家里怕是什么人都没有了,往常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数据上。
现在实验结束即将离开,他内心肯定很迷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适应。
慕容洧钧拍拍他的肩膀,“崔工,回去后,还有很多事需要做....”
“你的那些算法还有测验能力,准确率之高,连我都不会...回去后,我也是离不开你的...”
崔工红着眼点点头,有些失态的哽咽出声:“嗯...”
陈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给众人一人让一根烟,“各位叔伯,外面现在变化很大,你们也该出去好好看看,”
“是,我们也期待看看外面...”
慕容洧钧再次重重拍了拍崔工的肩膀,跟着陈最离开。
走出基地大门,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眼底闪动着复杂的光芒,内心有释然和一丝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