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二十九分,
一缕迟来的阳光穿透了整片天空。
乘坐着“蓝色螃蟹”在水下漂游潜行了二十多分钟的安室透终于再次见到了河面上的景致。
灿烂的朝阳洒在身上,一看就是一个好天气。
岸边,等候已久的物流工作人员迅速开始动作,一辆朴实无华的黑色越野从大型货车的货箱内卸下停到了路边,并将越野车的车钥匙交至山崎手中。
紧接着,他们又利用手中工具,将两只“蓝色螃蟹”装进了身后空无一物的货箱中后。
最后,开车离开。
至于一旁的安室透四人,在接过了钥匙后,山崎就当仁不让的坐上了越野车的驾驶位。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越野驶上了城市道路,稳稳地朝着兰利市中心开去。
车上,坐在后座的安室透瞧见其余三人一上车就将耳麦扔到一旁,然后开车的开车,吃东西的吃东西,不由看向身边闭目养神的威士忌。
这是完全不管组织其他人了吗?
安室透将这个疑惑问出了声,副驾上的响将嘴里的炸鸡咽下去,只觉得波本这个问题问得挺奇怪:
“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一口碳酸气十足的饮料下肚,响的语气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那些人是组织的成员没错,可他们又不是装备组的人,他们的顶头上司也不是我们大人,轮不到我们去操这份闲心。
真要是死了或是被那群FBI给抓了,也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怨不得其他人。”
猜到波本接下来会问什么,山崎在响的话后面紧跟着补充道:
“除非任务中明确规定,我们通常只会向同伴伸出援助之手。
这一点算是装备组成员之间的潜规则。
以后你就会习惯了。”
至于同伴的范围,自然只有同属装备组的成员才算。
安室透听出了山崎话中的未尽之意,顿时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这么做,上面不会怪罪吗?”
“怪罪?”
山崎微挑了挑眉,语气极为不屑:
“自己护不好手下,有什么资格怪罪旁人。”
怪到谁头上,都没资格怪到他们的头上,组织又不是做慈善的地方,他家大人更不是爱心泛滥的大善人。
将汉堡里的蔬菜挑出去,响一边啃着剩下的纯肉汉堡,一边含糊不清的接话:
“在组织里,除了那位先生,哪怕是朗姆和琴酒这些高级干部,都没资格对装备组指手画脚。”
都是平起平坐的核心干部,各自部门也是独立运行。
虽然在先生那里有亲疏远近之分,不过在地位上,哪怕是曾经有个二把手头衔,看起来好像比威士忌高上一等的朗姆。
其实根本地位,和其他几位干部没有一丝区别。
当初,还是二把手的朗姆权限虽然确实是比核心干部要多上一些,不过他并没有得到对琴酒等人的实际统调权。
换句话说,琴酒等人并不需要听从朗姆号令,朗姆也没资格调遣琴酒这些核心干部去做事,更别提插手他们的部门运营。
整个组织,真正凌驾在威士忌地位之上,掌握着独一无二的生杀大权,能够命令和惩处琴酒等核心干部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组织的首领,彻底隐匿于幕后的乌丸莲耶。
对于组织的黑暗本质,安室透其实很清楚。
以往在朗姆手下做事的时候,遇上这样的情况,在没有明确命令之下,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先管自己,最多顾上几分情谊深厚的搭档。
至于其他人,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给结怨的对头踩上几脚,或是在背后放冷枪,那还得多亏了组织有一条代号成员之间不可以自相残杀的规矩。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明晃晃地作出这种行为,连遮掩都不带高兴的,那位先生真得不会怪罪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