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婴孩的啼哭声突然响起,却没有被轻易哄住时,芙罗拉正式确认了心中最初的怀疑。
那个年轻女人一定是遇上了事。
弄哭孩子,吸引全车人注意,见中年男人把话题引导到家庭纠纷,顺势指认身旁座位上的年轻男人是自己孩子地亲生父亲。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身旁男人求助。
而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借身旁男人的势,摆脱中年男人。
推理出这一点后,芙罗拉对于中年男人后头那段惹得不少人心生怜悯的抒情演绎不仅半个字没信,更是只觉得恶心。
在清楚瞧见中年男人在被少年挡住右手,抬左手扇所谓的儿子一巴掌,两只手都没有佩戴结婚戒指,并且没有戒指痕。
而年轻女人手上有一颗绝非普通人能买得起,售价不止百万的宝石戒指时。
她就意识到中年男人是在借用家庭内部矛盾这一借口,不动声色的封死年轻女人的对外求助。
将年轻女人的形象扭曲成一个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女人,让她的话失去可信度。
从而继续挟持年轻女人。
或为钱财,或为了威胁年轻女人的丈夫。
芙罗拉正想着,却瞧见被年轻女人求助的年轻男人竟然就这么无动于衷的注视着事情的发生。
半点没有阻拦或者出手干预的意思。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心这么硬,真是白瞎了一张那么好看的脸。
一边气得在心底骂人,一边被中年男人恶心不轻的芙罗拉见事态的发展朝着不妙的方向发展,终于还是没忍住跳了出来。
年轻女人抱着孩子没有应声,她高兴有人发现了她的求助,却也担心会伤害到对方。
她知道自己抱着孩子,要是选择同为同为女性的求助对象,会更容易获得对方的信任。
但她怕中年男人狗急跳墙,不管不顾地伤害到其他人。
这才在众多乘客中挑中了乌丸苍信。
挑中他的原因很简单,年轻女人出身不俗,眼界自然也不低。
乌丸苍信一身黑色休闲装束,外面套着一件长至小腿的黑色呢料风衣。
看着普通,却一点都不便宜。
最主要的是,在乌丸苍信把目光从窗外转过来,侧头看向新上车的乘客时。
年轻女人一眼就瞧见了乌丸苍信左耳上的那枚红宝石耳钉。
宝石品相很好,绝不是用来装样子的假货。
她赌乌丸苍信是个有身份的人,认得出她手上婚戒价值不菲,出自于顶级拍卖会。
会看在这份价值的份上出手帮她。
赌事情闹大,不敢声张引来她家里人追踪的中年男人会迫于形势放弃。
为此,抱着孩子的她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狠心掐了一把女儿的小腿。
但女人没料到最后出面帮她的并不是她寄予希望的乌丸苍信,而是一个才念高中的小姑娘。
中年男人被突然跳出来芙罗拉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定下了心。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而已。
“滚滚滚,一边玩儿去,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小年纪别管别人家闲事。”
中年男人用一种不耐烦却又不在意地语气把芙罗拉定位成一个天真不知事的小孩子。
原本目露怀疑的乘客们想了想,又瞧了瞧芙罗拉的长相打扮,觉得中年男人说得没错。
芙罗拉顿时有些气结,走到中年男人面前,巴拉巴拉就把自己的推理全往外倒。
一五一十的把中年男人暴露出来的破绽给数了出来。
分析地有理有据,
乘客们原本消散下去的怀疑目光又凝了起来。
这时,坐在座位上,安静了许久的少年站起身来。
乌丸苍信眼底随着少年的站起而掠过一道十分短暂的趣意。
所有人里,他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少年。
他之所以会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并不是因为年轻女人和中年男人。
而是除了阻止中年男人对年轻女人动手之外,安静的毫无存在感少年。
少年有着一双蓝色猫眼,脸上戴着个丑陋眼镜,看起来十分营养不良。
十分符合中年男人口中被恶毒后妈不露声色虐待,外加PUA的可怜继子形象的少年起身后。
在芙罗拉异常震惊的目光中,对着她开口道:
“这位小姐,我父亲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希望你的胡乱猜测能到此为止。”
少年的出声再次打消了乘客的疑心,却让芙罗拉和年轻女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以为自己会迎来中年男人怒骂反驳的芙罗拉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激怒对方,让对方露出更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