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显然顿时措手不及的程良急急将脸避了过去,兀自脚步轻轻地踱出了门。
就这样重复着折腾了大半天,半碗水方才喂完,榻上的人儿亦终于安静地睡了过去。
轩辕翰端坐在榻边,满眼心疼地凝视着榻上人儿的道道伤痕,喃喃自语道:“你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直至夜幕降临,有风从外面吹进,熄灭了烛火。
大帐内反倒不怎么觉得昏暗,一轮皎洁的月色倾泻而入,恰恰映照在榻上女子的脸上,瞬间越发显得肤色苍白。
轩辕翰这才缓过了神来,看到俩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近得他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她。
可距离又这么远……
怔了一下,缓缓起身来最后替其仔细地捻好被角,走出了大帐。
看到主子已然似是将其当做了衣上云,竟做出那般亲密的动作来。
程良见其一踱步出来,心下里犹豫了下,忍不住还是疾步上前去问:“殿下方才的举动,莫不是认为那女子真的是衣姑娘?”
岂料轩辕翰竟只顿足下来神色阴沉地掠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又继续往前走去。
程良顿时止住步,望着他缓缓踱步前行的背影,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到最后终是半晌都无任何声音再发出来。
轩辕翰自是已经预感到了他的惊讶,自顾走到一条小湖边后停了下来,双手负后着遥望向湖对岸远方那连绵起伏的山影,舒了口气,道:“本王也不知道。”
顿了顿定了定神,冷冷地又道:“本王只是一看到她们一模一样的脸,尤其是她的满身伤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会忽然如此失控。本王当时一见到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在四海茶庄里,她被拓跋泽......”
说着说着,一只愤怒极了的拳头在黑夜里遂紧紧握起,直咯咯作响……
云卷云舒,又是新的一天来临。
帐篷外,碧空万里,绿草接天,阳光明媚。白色的羊群、黑色的骏马,如散落的珍珠一般点缀在绿绒地毯上。
草原上的风夹杂着花草香吹了进来,拂过榻上沉睡着的胜雪白衣人儿的身子。
榻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一夜未眠,始终都不离不弃地相伴着。
清晨的阳光,斜斜打了进来,俩人被一片绚烂至极的华光环绕,闪闪发亮。
终于,榻上的人儿在这美好的清晨里,缓缓地睁开了那双世间独一无二的好看凤眸来。
却是一瞥见榻边正端坐在自己眼前,两眼怔怔盯视着自己的那个她心里碎碎念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这一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期待的不能再期待的冰冷脸孔,顿时看直了眼睛惊呆了。
“醒啦?”
直到轩辕翰终于冷冷地发出一低沉的声音来,衣上云方才忽一个激灵,眨了下眼睛,慢慢坐起身来。
“嘶”仿佛身上的伤痛依旧还在,她不禁吃痛地深深倒抽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