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东宁国君缓缓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侧过身去恨恨地道:“哼……方才朕已说过,朕与那黄口小儿之间的仇恨,是永生永世都无法磨灭的。且不说他北烈一役究竟是真死还是怕死做了缩头乌龟,哪怕即使他是真的已经死了化成灰,总有一天,朕也一定要御驾亲征,踏平西秦,就算是掘地三尺,亦要让他死都不能得以安歇。”
“皇上……”
闻此,衣上云急呼一声,她竟不知,因为失去了嫡皇后,老国君心里的恨竟如此之深,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其举起一手来厉声决绝阻止道:“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不必再劝!”
说完,老国君双手负后着阖上了双眸,不再说话。
衣上云对着其看似孤独极了的背影默默地抿了抿嘴唇,缓缓起身来转身落寞地走出了清心殿。
衣上云离开后,东宁国君默默地睁开了眼睛转过身去,朝着其离去的背影怔怔望了许久许久,像是有什么想说又不能说出口的话,一脸悠长,最后只欲言又止了一句:“若曦,她的品性为何与你如此相像,她到底是不是……”
是夜。
夜深人静,在这富丽堂皇偌大的皇宫另一处,继后华丽温暖的寝宫里,一盏孤灯随风摇曳着。
“唉……”
躺在榻上几经辗转反侧,继后终还是久久难以入眠,最后在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缓缓起身掀开了红色的纱幔,合衣从榻上走了下来。
“这才不过刚刚丑时而已,皇后娘娘怎么就不睡下榻了?”
听到殿内的动静声,守夜的老嬷嬷手里掌着一盏灯,急忙快步走进来一边过去燃起殿内的几盏明亮的烛火,一边纳闷地关切问,她自是不知继后根本至今都尚都还未合眼半分。
继后自顾自朝着梳妆台前落座下,望着菱花镜中明显已不再年轻的那张脸瞧来瞧去端详了许久,一脸忧郁地道:“色衰而爱驰,这果然是天下所有女人俱都同样的悲哀!”
老嬷嬷一听,心里不禁愣了一下,遂转步朝其所落座的方向近身了过去伺候,一边替其添上一件厚厚的凤纹斗篷,一边疑惑地问:“皇后娘娘为何忽然说这样的话,娘娘乃后宫之主,一国之母,身份尊不可及,怎能和天下那些庸脂俗粉相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