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张嬷嬷亦噙着泪水回忆着说:“那年寒冬,天格外地冷。若不是娘娘派太医出宫给我那世上唯一的姐姐瞧病,我那姐姐腹中的双生子是万万不可能生下来的。这些年,娘娘从未将老奴当下人看过,有主如此,老奴何来委屈可言?若有下辈子,下下辈子,老奴依然是娘娘的人,只认娘娘一个主子。”
“张嬷嬷……”纯太妃听了,将双手更加握紧了一些,此时已然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可张嬷嬷依旧担心极了:“老奴知道殿下是娘娘的全部,若这样下去,可该如何是好?”
许是张嬷嬷方才的一番的话,重新给了纯太妃一丝重新振作起来的力量。
纯太妃想了一瞬,似乎重新鼓足勇气来,于是坚定地说:“张嬷嬷,你与本宫,我们都应该相信殿下。他已经长大了,他没有那么脆弱,一定能跨过这道坎。我们给他些时间,在这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相信他。”
说完,纯太妃将目光缓缓移向了窗外的幽幽夜色。
此时,已是月上树梢的时分,秦王府偌大寂静的院子里,月儿明,风儿轻,一切都是那样的惬意。
追随着主子的目光,看着主子脸上重新燃起的信心,张嬷嬷也决定打起精神来,于是信誓旦旦地道:“娘娘说的极是,咱们殿下是骁勇无敌的战神,就连死神都惧怕他,何况一个小妮子呢。老奴明白了,老奴陪着主子,我们一起陪着殿下,一辈子再也不分开!”
至此,主仆俩终于一起在心里各自默默地舒了口气。
云卷云舒,一道光撕开云雾泄下,瞬间照亮了大地,天亮了。
衣上云紧赶慢赶,终于风尘仆仆地站在了自己许久以来心心念念想要到达的地方。
看到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门匾上那三个极醒目的大字,依旧是那样的威严、气派、尊贵不减半分,她一袭鹅黄色长裙,背着简单的行囊默默地低声一字一顿,念道:“秦,王,府。”
一直担心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失手,对璟帝给轩辕翰所悉心布置下的东宁之行的整个夺城计划终究是心慈手软,以失败告终了的轩辕翰回国后将会是怎样惨淡的亡命天涯的生活?
尔今直到这一刻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秦王府依旧威严气派地矗立着,她才终于放下了心。
激动不已地自言自语道:“谢天谢地,看来殿下应该没有被皇上责罚。殿下,他如今总算是恢复了本该属于他的生活。”
回忆起过往俩人一段段或是甜蜜,或是苦楚的瞬间,不知最后想起了什么,顿时,脸上浮起一脸忧愁:“可是,事到如今,我又有何颜面,该如何面对殿下呢?”
许是心里还没有准备好,于是先盘算着说:“算了,我还是先回一趟城西衣府吧。许久未见父亲母亲,还有燕儿了,先去看看他们,之后再另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