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衣姑娘既然已经回到西秦,听闻如今东宁国朝堂上乃是三皇子梅志轩在执掌朝政。想必一时半会儿她应该没有那么快离开,殿下实在不必如此着急于一时!保重自己身体才是啊!”
启料轩辕翰依旧对他不理不睬,完全恍如孤立在另一个世界一般,当真是一个字都未听进去。
见此,程良最后不得已只能作罢默默地收了声,扬起手里的马鞭狠狠地在马儿的屁股上抽了一下,怒吼了一声:“驾!”,便继续埋头赶路。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风停了,雨也停了。
轻盈的雨珠滴嗒滴嗒地的从屋檐,树梢,还有那胭脂般娇嫩的花瓣上,悄悄滴落入泥土中,大地便顿时被激发出阵阵泥土清香的气息。
半夜三更,万籁俱寂,在整个世界全都陷入在沉沉的寂静中时,静悄悄的街巷胡同里,衣府门前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来。
“开门,快开门……”紧接着,一阵紧急的叩门声,在半夜时分引起了周围一阵阵犬吠。
衣上云离开后,在衣府客厅里,灯火通明。
家主衣上坤刚刚仔细地检查确认完一堆药渣,缓缓念道:“砂仁、人参、白术、熟地……益气养血安胎,用于气血不足,胎动不安者。”
话未说完,只觉两腿一软,便就顺势瘫坐在一边,深陷入在对刚刚得知的一个惊天消息深觉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中。
看着衣上坤已然惊呆了的异常举动,兰姨娘上前至其身边,诚惶诚恐道:“老爷,我对天发誓,我是真的不知云儿那丫头,她……她竟然已身怀有孕,否则我说什么也不会……”
见衣上坤根本丝毫不理睬自己,她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而将目光忽地移到了这件事的肇事者,发现衣上云夜里偷偷倒掉的这堆药渣,此刻正站在另一边正与衣上坤一齐坐着的年氏身旁,伤心地抹着眼泪,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的燕儿身上。
兰姨娘瞪着她,责怪道:“你这个死丫头!整日陪伴在你家小姐左右,怎么连她已经怀孕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不及时禀告?你究竟是何居心?”
年氏见燕儿已然伤心地泣不成声无法自辩,自己虽此时本亦担心地不得了,又不得不替其说话。
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说:“事到如今,你又怪她做什么?她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件事便就来禀报了。今夜,原本是全家好不容易团圆的好日子,若不是你平日里一向看不惯云儿,今夜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一想到方才滂沱大雨倾盆而下,衣上云就这样冲了出去,年氏不禁再次掩嘴抽泣了起来:“夜里这般大的雨,也不知道云儿她能去哪里?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兰姨娘听了这段话,生气地道:“你……”
可话尚未开口,却又忽觉以自己在衣家的身份,不屑与她解释,便又道:“我懒得理你!”
转而又继续朝家主衣上坤撒娇:“老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
而此时在衣上坤的脑子里,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自始至终都只是衣上云腹中的胎儿是谁的?
单从用药的量上看得出,胎儿已快满三个月,算算时间,应该是在东宁国所发生的事。那么,在东宁国的这段日子,衣上云到底遭遇了什么?
忽地一回神,见兰姨娘正在耳边喋喋不休,甚是令他烦恼,衣上坤便对在场众人扬声急怒道:“都不要吵了,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都给我闭嘴!”
顿时间,一室寂静,鸦雀无声。
衣上坤稍作回想,目光缓缓看向燕儿的脸,认真地问:“燕儿,我问你,秦王殿下前段时日带你去东宁,说是照顾小姐。在那段时间里,小姐住在哪里?又与谁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