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再次见到了易三少,衣上云抱歉地道:“三少。”
“对不起。”易三少虽然心里也的确不舒服,可那毕竟是他的丫头,他又怎会真的生她的气。
俩人遂目光相对,相视一笑。
衣上云急接着说:“有一点,方才我检查产妇的腹部,想要确认胎儿方位,发现触及其腹部一处时,产妇疼痛感尤为强烈。我怀疑,此妇人腹部有一结块,患有症瘕……”
未及其将话说完,二人再次异口同声,面面相觑着吃惊极了地开口。
“症瘕”
“症瘕”
衣上云并不知二人为何如此吃惊,只再次非常确定地道:“对,我亦询问过老人家,确定是症瘕。通常患有此疾的病人,都是不能怀孕的。可这女子却是到如今生产的时候才发现,然胎儿却安然无恙,此乃真是奇迹也。”
衣上云甚是感叹生命的伟大。
然衣上坤与易三少此时却是俱都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就在这时,衣上云忽然一把拽住了衣上坤的胳膊,衣上坤吓的额头都渗出了一头冷汗。
衣上云见了,问:“父亲你很热吗?”
说着,便紧忙掏出自己的绣帕来欲帮其擦拭。
衣上坤一把将其挡住,道:“为父自己来。”
紧接着,衣上云朝其认真地央求说:“父亲,你就帮帮那个可怜的女子吧?”
“我……为什么是为父,而不是你?”衣上坤吃惊极了地看向她的眼睛。
过去多少个日子,每每想起龙虎城疫 情中那个离世的孕妇,想起她自己那未曾见过面的孩子,她都害怕极了。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你可以,你一定可以,想想你的母亲。”衣上坤试着鼓励她走出阴影。
“丫头,相信自己,快去吧,孩子在等你。”
伴随着易三少最后的催促,衣上云终于缓缓挪动脚步朝屋内走去。
昏黄的烛火摇曳下,她颤颤巍巍地捏起一根银针来。
她想起自己的生母,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拼命地努力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
她想起那位曾经帮助自己离开龙虎城的独居妇人,尽管所有人早早便就给她腹中那尚未降世的孩子判了死刑,可她还是坚持要给那孩子哪怕只是一线来到这人世间的机会。
尽管最后结果不尽人意,但她的勇气已经诠释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全力以赴。
她想起在龙虎城疫 情发生的初期时,尽管那妇人已经很努力的去配合治疗,可最终还是未能等到孩子出生,母子二人俱都离世。那时,他的丈夫持刀对着自己,是何等的悲愤交加?
最后,她想到自己却未能全力以赴去护住自己腹中的孩子。
忽然之间,她仿佛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终于下定了决心。
“别怕,孩子,这次,我一定会将你平安地带到这个世上。”
终于,那只在半空中一直颤抖着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就是此时,衣上云瞄准穴位,用手里紧捏着的银针朝那妇人的腹部刺了下去。
寂静的夜里。
终于,传出了婴儿呱呱坠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