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又思,终是咬了咬牙,兀自转身离去。
这时,丁香上去将其迎了过来到一旁,一边帮忙卸下其背上的背篓,一边将一杯温度晾的刚刚好,香气袭人的茉莉花茶递到了她的手里。
衣上云只顾着擦拭额头的汗水,直到茶汤入口,方才觉察到今日竟不再是寺里一贯的清茶,这才低头看了一眼。
心中顿了一下,抬眼惊诧地看向丁香的脸,问:“这可是极上等的茉莉花茶,寺里何时置办来这么好的茶用?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银子务必一定要精打细算,省着点儿用才行。”
丁香微微笑着,本来满脸期待着衣上云定会很喜欢这茶,却不想受其责备。
无奈,便只能依照轩辕翰方才将这茶交给她的时候所编造的谎言,朝其解释道:“王妃娘娘,这个茶,是我今儿从宫里带来寺里的,并没有用捐赠人的银子。”
不想衣上云一听却是更加生气,训诫其道:“如此便就更不是了!你怎可将宫中物资偷偷夹带到宫外来用,若是被人发现了,定会重罚于你。如此,你又置我于何地?”
丁香实在不知还能怎么劝她接受,于是只能继续扯谎,佯装妥协道:“好了,丁香知道错了,这个茶,其实是宫里的贵人赏给我的。就只这一次,娘娘且就接受丁香这一番心意吧!丁香见娘娘平日里实在是饮不惯寺里的粗茶,这才想着从宫里将其带出来的。”
衣上云打一开始就知道她在对自己撒谎,不想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胡说,于是再也忍不住便将其识破,大声呵斥她。
“简直一派胡言,你以为我不知这种顶级的茉莉花只有在南安国的恒州地界最为有名,且由此而出的茉莉花茶也只有南安皇宫里才有,且只专供于皇室御用吗?西秦国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茶。”
“我……我……”眼看着自己已然无可再辩解,丁香心里一着急,当即扑通一下朝其面前跪了下来。
衣上云却依旧不依不饶,步步紧逼着问:“还不快说,这茶,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我……”丁香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替轩辕翰隐瞒,慌乱之下,忽半真半假地怯怯而出。
“今日我在来的路上,有一位公子,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这茶,是他给我的。他知道我认识娘娘,便特意让我将此带来给娘娘。”
闻此,衣上云遂在心里暗自思量着:“公子?南安国皇族中人?……莫非……难道是……三少?可他又是如何得知我在延福寺的?况且,从前我也从未向他提及过喜饮茉莉花茶呀!”
一念至此,虽然仍有疑问,但见丁香眼下委屈的似是都快要哭了。
衣上云方才走过去将丁香扶起身来朝其致歉道:“对不起!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就差一点儿便要暴露了,可也总算是被自己蒙混了过去,丁香摇了摇头,立起身来。
想了想,说:“就快要启程离开皇城,前往西北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走之前,娘娘您真的不打算回秦王府去见秦王殿下一面吗?”
闻此,衣上云深吸了口气,微微笑了笑,可这笑容里冥冥之中尽是忧伤与不舍:“见或不见,又有什么意义?就算我想见他,可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我。与其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两相望被厌弃,倒还不如就不见。”
丁香闻此,心里着急极了地道:“可或许是娘娘你误会了秦王殿下呢?难道您就真的决定这辈子一直都这样躲着他?”
衣上云说:“误会也罢,没有误会又如何,于我而言,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丁香听着衣上云似是这话里有话,便追问道:“不重要了,这怎么能不重要呢?娘娘这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