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一个异常愤怒的声音在狂欢中响起:“别再跟这帮杂碎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望着还在一堆尸体上蹦蹦跳跳,庆祝胜利的混蛋,作为名义上这支“兽奴佣兵团”的首领,谢格伦感到自己的独角正在隐隐作痛。
之所以只是“名义上”,因为扬帆城从来就没有给过他任何正式的名义,那些有钱又怕死的“议员老爷”们只会给他这样的兽奴一笔钱,外加能装满三四辆马车的食盐,棉布和面包,再让他们自己去招募那些不怕死的同胞。
虽然谢格伦从不觉得这些家伙是自己的同胞,他只有四分之一的兽奴血统,剩下四分之三都是最最纯正的人类之血,其中四分之一甚至来自某位帝国贵族——他很在乎这一点。
在他的催促下,兽奴佣兵们纷纷不情不愿的向军营正中央的空地聚集;尽管并不是他们真正的首领,但对方手里攥着珍贵的食盐和棉布,都是他们氏族无法生产却又不可或缺的东西。
另外他们都不是谢格伦的对手——征服一个土著民战士,有时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十分钟后,看着空地上集结起来的三四百名全副武装的兽奴佣兵,谢格伦终于露出了些许满意的表情,连疼痛都缓解了不少:“军火库都已经搬空了吗?”
“搬空了——除了那门大炮,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也按您的吩咐全部捣毁,只给敌人留下一堆废铁!”
主动上前汇报的兽奴佣兵兴奋极了:“现在我们每个战士都有三枝枪,几十发弹药!”
“这么多?!”谢格伦也是同样惊喜,这个数字可真是大大出乎了他预料。
“就这么多——而且直到现在,城内的克洛维人依然见死不救,外面都快乱套了,议会更是连卫兵都没有,根本是一座空城!”
“空城?!”
“空城!”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再等下去了!”谢格伦兴奋道:
“所有人跟我走,拿下议会——扬帆城‘那位大人’说了,每个叛徒的脑袋值十个金币,要是把完整的尸体带回去,就是二十个!”
“还有…还有那个叫安森·巴赫的克洛维人,你们知道他值多少吗?”
不等其他人猜,谢格伦直接张开左手给出了答案:“五车,五车食盐!”
“那位大人亲口告诉我,只要有谁能把安森·巴赫的脑袋送给他,就给那个人能装满五辆四轮马车的食盐——不是那些黄黑色的盐块,是像雪一样白,像海滩上的沙子一样细腻,装在亚麻布袋子里的食盐!”
其实是十车…谢格伦在心底补充道;毕竟一个不善于克扣项目款的佣兵首领,绝对不是个好包工头。
比如自由派的脑袋,扬帆城的悬赏是一百金币,生擒二百,被他直接剥削十分之九——就是因为干掉一位总司令难度太大,才让他“慷慨”了不少。
但即便只有五车,也让在场的兽奴佣兵们兴奋不已——即便是已经和殖民者相处了两百年,相较于金币,土著民们还是更热爱方便又保暖的棉布,和吃了不会生病中毒,颜色雪白的食盐。
那些“闪亮亮的小亮片”不仅会招来黯影魔的诅咒,对自己的氏族更没有任何用处;毕竟普通的土著民走进殖民地的商店,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东西,甚至有可能被当成贼或者强盗抓进矿坑或监狱。
一想到这些手下赚到了金币也花不出去,还是要“麻烦”自己到城里兑换成想要的东西,谢格伦因为慷慨而肉疼的心立刻缓解了许多。
“兄弟们——我最亲爱的同胞兄弟们!”
谢格伦张开双臂,朝着已经两眼发热的兽奴佣兵们大喊道:“冬炬城已经臣服在我们的脚下,那座议会大厅,在那里面的根本不是敌人,而是一堆一堆的金币,是等着我们去拿,去抢的宝藏!”
“现在…有哪位勇士愿意和我一起,去拿走那些属于我们的好东西?!”
“我愿意——!!!!”
一浪一浪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嗜血佣兵冲出火海,宛若洪流般涌进已经混乱不堪的街道,直奔无人防守,只有一群战战兢兢,各怀鬼胎胆小鬼的地标建筑。
一场单方面屠杀的战斗,即将在春末的冬炬城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