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以“内战尚未结束”这个借口,纳克希尔王室婉拒了参战的邀请,希望可以保持中立,但还是愿意向圣战军团开放港口,并以市场价提供所需的物资——有教会承担后勤保障,当然不用担心有赖账的风险。
刚刚历经劫难的舰队进行了为期一周的休整,不仅补充了大量损失的物资,甚至还从纳克希尔王室手中采购到了廉价木材,沥青和铁制品一类的原材料,用来对受损船只进行简单的修补。
对于这个意外之喜,舰队内部分人员表示了怀疑,但更多的人则认为这是纳克希尔王国在刻意讨好教廷和圣战大军,避免被插手内战而已。
纳克希尔王室也很高兴,从自由邦联低价收购来的各种物资,终于找到了靠谱又稳定的销路。
七天之后,恢复元气的舰队再次起航,并顺利的进入到自由邦联名义上控制的水域范围,开始向最终目的地进发。
整个舰队的最前方,被用作旗舰的王冠号甲板上,屹立在船舷边缘的路德维希·弗朗茨少将举着单筒望远镜,向已经肉眼可见的海岸线眺望。
虽然不平静的海绵此起彼伏,但那匀称的身影却依旧平稳,仿佛已经与战舰融为一体。
在他身后,无数身影来来回回的奔走穿梭;虽然距离抵达目的地还有几天的时间,但整个舰队已经在提前进行登陆的准备了。
这既是路德维希一直以来的习惯,也是统领军队的手段;用强制性的命令让部下们执行“不太情愿”的任务,再通过不断磨合让他们产生服从自己,并且轻易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条件反射。
如果是在南部军团的时候,路德维希并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但一方面这次他麾下的圣战大军是从几十万王家陆军里,东拼西凑出来的臭鱼烂虾;而另一方面,则是这次的对手并非别人……
“安森…巴赫。”
喃喃低语的路德维希放下了望远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潮湿的海风从鼻腔涌入四肢百骸,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
“再有三天,我们就能抵达扬帆城了。”
威廉·塞西尔默默走到他身后,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似的递给路德维希一瓶朗姆:“那是个非常优秀的深水港,但作为战场,还不足以容纳三十艘战舰的围攻。”
“我建议将军团一分为二,主力军负责围攻扬帆城,剩余的则和其它轻型巡洋舰一起,去袭扰殖民地其它港口,同时也可以封锁整个沿岸水域,避免敌人利用舰船快速运输物资和军队。”
“没有那个必要。”
接过酒瓶的路德维希头也不回道:“全军保持现状开赴扬帆城,再同时从水陆两个战场进行围攻即可,无需变更计划。”
“为什么?!”
威廉·塞西尔十分不解:“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安…自由邦联手中只有一批轻装,甚至没有武装的三桅帆船,各个港口也都没有设置炮台之类的岸防设施,根本不可能抵抗来自海上的袭击。”
“只要封锁近海再袭扰港口,就能阻断灰鸽堡以东的援军,迫使他们只能从陆路行动;我不知道您是否清楚殖民地的道路条件,因为……”
“我确实不清楚这些。”突然回首的路德维希打断道:“威廉·塞西尔上校,您说的没错,我对自由邦联的确不怎么了解,也对海军一窍不通;但有一件事情,我是非常有把握的。”
“……什么?”
“那就是安森·巴赫,肯定不会从海上增援!”
望着对方那迷茫的表情,信誓旦旦的路德维希沉声道:“一旦我们分兵,除了拖慢攻城的速度,让他抓住救援的可乘之机外根本毫无意义。”
“而那些我们派出去袭击港口的小股部队,很可能还会遭到他的埋伏,造成无意义的损失和伤亡,甚至有可能被夺取舰船,反过来袭击我们。”
威廉·塞西尔眉头一皱,像是难以置信却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军团长阁下,我们讨论的是自由邦联,不是安森·巴赫准…嗯,安森·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