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碰撞的巨响刺穿了在场所有人的耳鼓膜,彷佛目睹了晴天霹雳般的在眼前闪过一抹白光,碎石四下纷飞。
以那挥剑的身影为起点,一道无比齐整的扇面向前铺开,沿途的防御工事,沙袋,拒马,木栅栏,地上的石板…统统被震得粉碎。
紧闭的大门前,面无表情的年轻骑士依旧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周围躲在掩体下的士兵们紧紧盯着他的背影,担心却又因为命令的缘故不敢轻易上前。
睁开双眼的路易轻声喘息着,全力以赴使用血脉之力的负担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一些,特别现在的他等于是同时拥有两种血脉之力,代价和副作用也比过去有明显提升。
但这些“提升”也让他有了不同以往的感悟——比如,为何克罗格兄长会没有觉醒血脉之力,甚至于最终铤而走险,踏上追寻旧神力量的不归路。
如果说一种力量时还不明显,那么当两种血脉之力结合时,年轻骑士已经能清晰的觉察到,不仅仅是血脉中的力量,而是自己的身体…由上到下…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最简单的形容,那就是不再像一个普通人类,而是…旧神派,或者说觉醒之后的精灵。
其中的区别仅仅是触发的机制略有不同,甚至于挥出那一刀的瞬间,路易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个货真价实的咒法师,在使用一种独属于自己的咒魔法。
或许,这就是“血脉之力”的本质;或许,从一开始这两种力量就没有分别,所以克罗格兄长才会……
路易的内心流露出些许的疑惑,但也仅仅是疑惑…现在的他,已经不再会有任何的迷茫。
“轰——!
!
”
起身收刀的同时,固若金汤的城门随之倾塌,巨大的门板再也不堪重负,像纸湖的一样碎裂开来,砸落的到处都是。
而正当新大陆军团的士兵们准备重新集结,从城门掩杀进去,或是迎战门后早已蓄势待发的守军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面带微笑,还背着双手的德拉科·科尔特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像是被吓傻了彻底石化似的,足足过了将近半分钟才回过神来。
然后,他就又被一拥而上的士兵们包围了。
“那个!那个那个…呃……”
被锃光瓦亮的刺刀“簇拥”着的家十分努力的干笑两声,从背后掏出了准备许久的白旗,对着面色凶煞的士兵们挥舞两下:
“我…是来谈判的!”
…………………………
白鲸港码头,圣战军统帅部。
“虽然现在说好像来不及了,但我还是希望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独自走到门外,格拉德望着人声鼎沸的大厅,对着菲勒斯的背影道:“即便谈判成功,结果对圣战军有利,那些人也是不会因此而感谢你的。”
“不…应当说正由于对圣战军有利,他们才绝不会感谢作为功臣的你;如果我没猜错,除了费尔南多之外的军团长和领军者们,应该或多或少都与殖民地叛军那边有了联络。”
“是啊,但我也已经没有退路了。”望着依旧硝烟弥漫的城墙,菲勒斯面露苦笑:“不…应该说从替代您成为总指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退路了。”
“或许您无法想象,或许认为我只是在夸大其词,但从上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有了‘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预感,而后竭尽所能的避免它到来。”
“但最后,它还是来了…我却完全没有最开始大难临头,彷佛世界末日降临一样的感觉;相反,多少还有些松了口气。”菲勒斯摇摇头:
“现在的我终于摆脱了此前的惴惴不安,心神不宁;或许在内心深处,我其实更希望是这个结果也说不定、”
格拉德微微颔首:“或许吧。”
一片喧嚣之下,彼此都不想和对方交流太多的两人,反而成了最安静的角落,平静而耐心的等待着某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