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恶淡淡的继续:
“修士一生漂泊不定,与凡人短短几十年的岁月来算,往往只有一面之缘。郡主不必记得太久,更何况……”
他看向叶长欢:“长老说过,求道成仙,不可多有杂念。”
叶长欢深感赞同:“有理。”不过这和这个小郡主有什么关系?她俩不过客套客套罢了,扭头不知道谁还记得谁,谈和杂念?
倒是小郡主打量了顾斯恶一眼,笑嘻嘻的道:“这位仙长对修行之道倒是见解颇深。”
她说着,安公公已经走上前来,冲几人恭敬道:“郡主,两位仙长,仙门来人了。”
刘丰之事可大可小,顾斯恶作为执事弟子调查完之后必然会带着证据回宗门述职,而叶长欢同为执事弟子,此番事了,也绝对不会留在此地,是以宗门只能重新安排新的杂役弟子驻扎。
叶长欢以为是宗门的人来了,却不想来的都是些老熟人。
只见以青云宗为首的几宗弟子面色阴沉的走上前,衣裳颇为凌乱,带着几分狼狈,看向叶长欢的目光满是冷意。
“各位道友为何来此?今日莫不是我记错了,不是招收新弟子的时候?”叶长欢惊讶,眼底满是笑意。
姚月灵一派天真无邪:“仙长们也是来看热闹的吗?”
各宗弟子:“……”
被百姓们指指点点了一路的众人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奉天宗这是把路做绝了,让各宗只能吃他们指缝里漏的残渣。甚至不知何时,他们居然连邝漠皇族都勾搭上了,什么小郡主!分明就是小阎王!
几人联手,迫使他们多年计划泡汤,原本该是将奉天宗这一个中州大宗撵出去,却不想现在反倒让奉天宗独占鳌头,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女修所赐。
他们倒是还想弄些花招,奈何青云宗的那个金丹修士不知为何突然消失,最后的底气也没了。
“顾道友,事到如今何必遮遮掩掩,大典之事你虽姗姗来迟,但其实你一早便知,对不对?”
青云宗此次出面的是荣应,想来也是收到了宗门的消息,全权接手。
叶长欢扫了他一眼,眯起眼睛:“知道。”
“不止顾道友知道,就是小郡主也知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只想坐下来和几位好好聊聊。”
荣应坦然,并未对当初宗门做下的事有多少羞愧,反而直截了当的道:“邝漠虽是一半在中洲,一半在东洲,可邝漠之外的疆土却几乎都在东洲,这也是为何东面招收弟子只有中州奉天宗一宗的原因。是以多年来邝漠受几宗庇佑不在少数,如今奉天宗不给几宗留有余地,小郡主也不管不顾,不知若是几宗真的不管,邝漠又该如何?”
“小郡主,一个奉天宗,手还不能插到东洲去,不是吗?”
他言语之间多是威胁,却不可否认,这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姚月灵闻言沉默了片刻,低头看他:“那尔等想要如何?”
荣应听此松了一口气,到底还小孩子,沉不住气,这个时候乘胜追击才好:
“奉天宗依旧按照原来的规矩,作为对邝漠的报酬,东洲几宗,分文不收。”
如此,也能分掉奉天宗一半的苗子。
可惜。
“荣道友为宗门效力,宗门不愿放手,巧了,在下作为执事弟子,宗门给的指示,也是不可放手。”叶长欢冷笑:“这可怎么办呐。”
“你!”申江雪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忍不住上前:
“你们奉天宗这么霸道,也不怕我们东洲宗门自此不管不顾,届时百姓孤苦,看你们哪儿来的苗子!”
她的灵气外泄,这是长久一来的习惯,那些凡人见她如此无不腿软求饶的。
可这次她才隐隐有这个征兆,驱使这灵气朝着姚月灵的方向飘去,却见荣应连忙开口:“不好,师妹住手!”
来不及了。
坐在最外面的抱剑修士察觉到试探,与他而言与挑衅无疑,抬眸冷眼一横:
“放肆!”
更强的灵气扑过来,申江雪躲闪不及,绕是荣应出剑挡了一下,嘴角也被震出鲜血。
她惊恐的看着那个剑修。
这并非修为上的取胜,而是精神力上的强悍。
可这个剑修根本没入道!
顾斯恶这一击让场面静了下来,荣应脸色变得难看。
“啪啪啪。”
姚月灵在边上鼓着掌,站了起来,她娇憨的歪了歪脑袋:“说得好。”
“可各位仙长莫不是忘了,凡人地界也有凡人地界的活法,天旱则减税,天洪则修渠,百姓安居乐业,何须仙门出手?倒是这些年来仙门到此,使我邝漠越来越贫瘠,如今听各位仙长不愿多管,实乃大大的好事,就该——”
她抬起手,笑意盈盈:“大赦天下!”
“我们并非那个意……等等,你们什么意思?”荣应察觉不对。
因为叶长欢和顾斯恶已经拔出武器,霸道的灵气扩散,一人一半,将众人围了起来。
青锋泛着寒光,叶长欢嗤笑:“原本以为,各位该是晚些时候来的,至少在招收弟子之后,不成想各位竟然如此耐不住性子,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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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
荣应脑海里闪过一个骇然的想法,看着叶长欢和顾斯恶如同恶鬼。
“我说过,各位接到宗门密令,我等自然也接到了,只不过与各位的想要分一杯羹不同。”叶长欢一挥手,一张锦帛出现在半空之中,上面的一字一句,皆如催命符。
“奉天宗执事弟子顾斯善、顾斯恶,奉宗门密令,应邝漠皇帝之托,今日诛杀残害邝漠百姓之邪修,东洲各宗逐出此境!”
“胡说八道!我们何时是邪修!”
荣应大喊。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