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
打开剑鞘,一把铁剑。
剑身简单,长约四尺,剑锋锐利无比,不知用何料所制,寒光照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把专门为了杀人锻造的剑,造剑者不屑于多余繁杂的花式,只在剑末镌刻一行小字。
那是他的名字。
落笔之人苍劲有力并未有任何停顿,铁画银钩之下笔锋如刀锋,更如锻造之人,张扬猖狂,游龙肆意。
前世今生,两世剑修,伴着他的有无数把剑,他从未起过名字,每一次断掉,都会被另外一把飞快顶替,就好似他一样,修士在外,若是身死,或为枯骨,便以其武器上的痕迹得知身份,好有亲朋收尸。
而他一生都在对战,或许某一次,他就会似断剑一样断掉,随意的丢在某个角落,无人知晓,无人在意。
小主,
不过他自己也不在意,修士为证道而死,死得其所。
即是已死,得知名字又有何用处?左右不会有人为他收尸,他不需要朋友,唯一的义姐是杀死他的罪魁祸首。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名字写在一把剑上。
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这种话感觉很奇怪,有些酸,有些涩,但不苦。
他愣愣的看着上方的女修,对方来的匆忙,头发凌乱,衣摆破破烂烂,被烧了不知道多少个洞,浑身上下的热气让她好似一个火球。
不过当事人倒乐得自在,对他扬声道:
“邝漠万金不换的天灵陨铁,再加上未来天上地下第一刀修的手艺,算是你捡了便宜!”
她笑意盈盈,又是他拱手道:“此间之事,多谢!”
她的声音穿过风沙里,带着勃勃的生气,捧着剑的修士哑然。
半响,才道:“不过宗门任务。”
所以无需送他什么。
他没说后半句,但是叶长欢也不需要他说后半句,便了然笑道:
“我自是知晓,不过我那时见这剑初始便觉得与你到为相配,索性加了陨铁学着复刻了一把,且当我大方一次,借尔练手了。”
宗明呆在边上听着这话,倒像是哄人。
不是,那冷冰冰的顾师弟,还需要哄?一定是错觉!
叶长欢不误他行程,诀别道:“路途遥远,御剑不坐阵法便是对的,浪费灵石,待去时,万事小心。”
被哄了的顾师弟别过脸,硬邦邦的回:“知道了。”
两人并未磨叽,那把剑被握在手里,而修士踩着的锈剑凌空而起,眨眼变在百米之外,再眨眼时,修士已经不见踪影。
叶长欢见到宗明,一愣:“宗师兄?”
“他什么时候来的?”后面这句话是给脑子里的系统说的。
系统心情复杂:【才来吧,完全没在这里一直站着。】
“顾师妹,你这是?”宗明疑问。
叶长欢并未隐瞒:“我欲去三千里外的浮屠界,也要离开此地了。”
宗明点头:“如此也好,即是去那么远,不若我用云舟去最近的传送阵?”
叶长欢宝贝的把出自己的新刀,想了想,换成旧刀,踩在脚底,拒绝道:“那到不用。”
“怎么?师妹不喜阵法?是不想吗?”
“……”
“不想。”刀修咬牙挤出两个字。
看着一脸茫然的师兄,头也不回的朝着西面而去,活像背后是什么伤心之地。
与此同时,步入邝漠城门,拿着一方罗盘的修士皱起眉头:“怎么又散了?东面?西面?”
他看着离得较近的西面,转移了方向。
彼时,东洲青云宗。
内门一群修士乱成一团,跑得极快,才出关的女修见此拉住其中一个弟子,问:“宗门可是出了什么事?”
弟子见她,恭敬又难掩焦急:“东洲各宗在东面邝漠遣派去的执事弟子,全被杀了!现在各位要通知各位长老前去大殿商议!”
“全杀了?”女修皱眉:“谁杀的?邪修?”
弟子:“奉天宗的!好像叫顾斯恶……顾斯善!”
“什么?!你说是谁!?”
她身后,认识她的修士叫了一声:“杨柳,杨师妹?”
可看清她的脸色时却被吓了一跳,原本高冷孤傲的杨柳杨师妹,如今面色如纸,死死握住手中的剑,闻言时抬头,甚至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