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形容眼前这一幕。
二十名修士齐齐欲要突破元婴,还是在天谴的雷群之下。
可幸的是,天道的确无情,却绝非小气,它要求仓乾这个天道之子了无牵挂绝不偏私,自己也同样如此。
在它这里,若非万不得已,从不会插手,到底是万事万物皆有命数,它自然也有一套天地法则。
从不为喜恶左右。
就好像古往今来,多少修士在它面前口出狂言,但它生气归生气,该给的机缘还是会给,前路如何他们想怎么走还是怎么走,它从无干预。
对仓乾降下天罚,是因为他背弃了自己的使命,明明要他稳住人族,让人族不至于灭族,奈何他胆大包天,居然倒反天罡,想要妖族就此消亡。
如此不降下天罚才怪,而这些所谓小辈,想要此刻渡劫,它也无话可说,但也要担得起用天谴之雷渡劫的后果。
“啊!”
滋啦滋啦的电流沿着流淌的血液蔓延,云逸咬牙没忍住叫了一声。
他已经撑过了五道,第六道就在头顶,剧痛之下不甘:
“什么破天雷!本少爷才不怕!就算没有长辈庇佑,本少爷靠自己也可以!更何况我师尊还等着我开路呢!”
昊天镜中的怪物飞扑而出,却又很快被雷电化为焦灰,他双目一片金色,云家瞳术之下,就算是隐藏再深,弱点也无处遁形!这便是他最大的优势和倚仗!
可他并不是唯一。
“本息!”
千水镜飞射而出的,居然是同样的天雷!
若云逸是傲气,那云淮便是天生反骨,骨子里的顽劣,他比任何人更容易走上不归路,屡教不改往往是他的天性。
说教从来无用,想要他屈服,除非是他自己被打怕打残了,如若不然,云家主母和云溯也不会放任他在外惹事挨揍,自担因果。
但也不知是喜是忧,这么多年来,真正让他栽跟头的就只有那么一个。
不仅被揍,还差点废了一身道行筋骨。
“顾斯善……”
他眼中闪过阴毒。
轰隆!
雷声灌入他全身,嘶吼传来:“我必要一雪前耻!”
咔嚓!
金丹发出一声脆响,第一个得道元婴的却不是他!
“噗!”
宫翼排名第二十,雷劫第六道落下,便难以支撑,口吐鲜血,按道理她的天资就算只有六道雷劫也不可能这么狼狈,但这却不是普通的渡劫天雷,而是天谴之雷,比前者强上数倍不止。
是以这已然到了她的极限了。
那颗金丹裂开一半,元婴堪堪探出一个头,好似胎大难产。
想要成功,怕是还需要一道雷。
“唯我道唯我为尊,唯我独尊,这一道雷我撑不过,那便算是以死证道了!”
她低喝一声,峨嵋刺化为两道寒光,涌上天际!
那招她总是使不好的绝招,现在依旧让她灵气逆流,刺痛无比,两人合抱粗的天雷与之碰撞,灵气就这么寸寸失守。
一滴汗珠从她脸侧流下,不成、还是不成……她汇集灵气,脚下一退再退,那堵塞的灵根再次变动,心口出的黑气弥漫。
隐隐已是走火入魔之兆!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一个身影就在眼前,高冷孤傲的模样,远远将她甩在身后,她追不上,怎么也追不上,可她也并未想追,血缘的关系让她们常常被一起提及。
她明明有自己的道义,为何落在别人的嘴里就成了他人的影子?!
“不是你……我的心魔才不是你!我的心魔该是……”
她一哑,有什么东西醍醐灌顶,她轻声,说出了最后的答案:
“是我自己。”
黑气聚散,灵根猛地涌现,天雷落在了她的身上,碎裂的金丹好似要带着元婴一起碎掉,但也是此时,她眉心浮现一抹血痕,红光乍现,那个曾经亲自给她抹上这滴血的修士就在她的身后。
苍白温和的脸,身上穿着层层叠叠的白袍。
目光流转,抬起手来,正对这骇人的雷电。
他并不畏惧,因为这天雷本就是由他而生。
时过境迁,千年之后,他依旧能直面其威,带着他人族的小辈,再反一次!
轰!
两者冲撞,宫翼感觉到全身都在震荡,几乎用尽全力与之搏命,剩下的半颗金丹终于碎了。
不过巴掌大的元婴落地。
元婴,成!
当!
她掉落在地,成为了第一个渡劫成功之人。
几乎与她同时的,一把长剑插入地面,跟着被击落下来的修士捂住心口——尚乌。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看见了对方眉心处的血痕。
“是仓宗主。”
宫翼呼吸一促:“原来机缘到这里才算结束。”
这么多年各宗也不是没弟子通过九宗大比进入这里的,是以秘境之中有什么历届师兄师姐多少会提点一二。
按照历届进来之人的描述,这梵天秘境的机缘,无外乎从各自的投放地点走到仓家所在之地,看着那残忍一幕了结,等着仓乾进入天门,天门之中的机缘就会按名次落在他们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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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这一届又不一样,因为他们与仓乾一起战到了最后,仓乾为第一开了天门,原本历届的机缘在他们这里提高了数倍不止,是以天门之中一晃百年,能元婴是必然的,得到高级功法更是无上机遇。
他们以为这就完了,却不想还有最后一层隐藏的机缘。
那便看他们自己的胆量和魄力。
以及就如老镜灵所言,人族的领头人物们不需要那么冷静理智,他们若能豁得出去就此渡劫,那无论天雷威势如何,何其危险,仓乾都会为其保驾护航。
要知道那可是如今人族最强的大能,就他们师尊长辈在身侧护法,他们都有三成可能会不成功,而有他护法,却是十成十的成功!绝无意外!
“此行,我九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