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见邹夫人这样客气,这件事就这样顺当了解,面上的笑容没变,瞧着邹夫人走出去,这才对里屋道:“胭脂,你出来吧,别以为我晓不得你偷偷摸摸藏在里面呢。”
胭脂已经掀起帘子,笑嘻嘻地走出来:“娘,您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王氏点一下女儿的额头:“什么时候,就你那动作,谁瞧不见?”
胭脂又笑一笑才道:“娘,今儿邹夫人真客气,这么顺利,原本以为她还要争辩几句呢。”
“难怪躲在里面,想听吵架呢。”王氏又说女儿一句,胭脂又笑一笑,往王氏身边偎的更紧:“娘,等我们都出嫁了,有这么个弟妹陪您,也好。”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何必要人陪?”王氏说了这么一句,这才拍拍女儿的脸:“别想多了,去吧,和舜华说说这事。”胭脂嗯了一声也就离去。
王氏打个哈欠,这回儿倒真困了,还是去歇一歇,果真是年老了,比不得当初怀胭脂时候那样轻松。
“姐姐,大郎定了邹家四娘子,我见过那个小娘子,生的很秀气。性情怯懦了些,但在母亲身边,会好的。”舜华对刘姬缓缓地道。
自从那日之后,刘姬已经改换装束,素衣素面,每日都要念一遍经文。此刻女儿的话,也只让刘姬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姐姐!”舜华虽然晓得刘姬总不能这样称病,有一日她会出家,但还是喊了一声。
刘姬对女儿露出一个浅浅笑容:“舜华,过往已成云烟,你说的对,夫人是个宽厚的人,有她在,大郎的日子过的不会差。”舜华低头,万般不舍表露无遗。
刘姬看着女儿,又捻起手中佛珠,轻轻念诵。放下一切挂碍,从此得大自在。这,是早该知道的事。
“姐姐她,依旧那样不悲不喜,就好像,她是真的忘掉了一切。”舜华对胭脂轻叹一声。胭脂拍拍她的背,这件事,谁也无法说服谁。
舜华抬头对胭脂笑一笑:“我不该对你抱怨的。因为是姐姐错了。”
“可你也劝说了刘姐,而且她并没有去做这件事。”胭脂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舜华忍不住道:“为什么不早些年就晓得姊姊是这样的人,这样的话,我们姊妹,会更亲密。”
“现在也很亲密啊。舜华,早几年或者晚几年,我们都不会这样。”胭脂的话让舜华又笑了,刚要再说却见丫鬟带了张官媒进来,想是已经从邹府拿了庚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