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听不到赵镇后面的话,索性也一挥手:“说的是,想这么多做什么?不过瞧起来,你们赵家,还真不是像表面上的那样平静。”
“我一直在军中,这些事,从不在意的。”赵镇诚实回答,胭脂也笑了:“确实如此,再说这些事,着实讨厌,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七搞八搞,为的什么呢?”
“赵家出一个皇后,带来的利益是很大的。”赵镇漫不经心地说着,接着突然想到什么,一颗心登时又狂跳起来,东西是二叔公那边送来的,难道说,是二叔公命令的?这样的手段,二叔公怎么会做?他不是向来教育自己,做男子的功名利禄,是要上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回来。
谋略这种事情,只能用在战场上,对自己家人,是不能用的。
赵镇想把心底的怀疑给压下去,但越想越不对劲,一点点慢慢想,从母亲去世之后,妹妹的所为开始想起。
胭脂觉出赵镇神色不对,伸手去晃他:“你别把这事当一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只是难过,很难过。”赵镇的眼睛有些湿润,长久以来心中的信念开始慢慢崩溃,原本以为慈爱的,对自己非常好的长辈,原来并非自己心中所想,这样的念头像一头怪兽,在心中慢慢啃咬,啃咬的一颗心千疮百孔。
你对后宅的事情,并不清楚,那日杜老太君的话又在耳边,赵镇用手握成拳,轻轻地击打着额头,原来自己,真的看不清人心。
这样的认知让赵镇越发沮丧起来,他看向胭脂,苦笑一声:“我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天下人都该让着我,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胭脂看着赵镇面上的苦痛神色,一时竟忘了该怎样安慰他,只是拍拍他的肩:“没事,人就是这样长大的。”
“你的意思,我还没有长大?”赵镇又被胭脂带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胭脂那双美丽的眼闪了闪:“难道不是吗?你自高自大,其实,除了家世和样貌,你几乎一无是处。”
这是安慰人还是打击人?赵镇有些分不清了,胭脂已经站起身:“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以后,对二叔公那边,你还是要想一想,不要什么话都对他说。”
“祖父过世的早,我一直以为,二叔公就像我的祖父一样。”赵镇的声音透着沮丧,曾经的一切都在眼前,那时二叔公是怎样的慈爱,今日,就是怎样的面目可憎。
为了让妹妹成为皇后,二叔公竟然就要想出这样的办法?明明赵家不需要再出一个皇后来表明赵家的荣耀了。
赵镇长声叹息,拿过那张笺纸,用手一点点把它撕成碎片,用嘴轻轻一吹,碎片在空中飘荡,落在地上。
赵镇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些碎片一样,碎成无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