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只开了一条缝,但看外面很清楚。吴氏已经走出去,赵京娘被好几个丫鬟拦在那里,赵京娘面色通红,连头发都有些乱了,口口声声只要胭脂出来。
胭脂的眉皱的很紧,到底发生什么事?
吴氏走到赵京娘面前,瞧那几个丫鬟一眼,那几个丫鬟急忙退后。
吴氏笑着拍一拍赵京娘的肩:“妹妹怎么了?谁惹了你,你要找你侄媳妇的不是?她年纪虽比你大,却是个晚辈。你要觉得她不好,让人把她叫去,训斥几句,难道她还能忤逆长辈不成?你此刻这样跑来,口口声声说要撕烂你侄媳妇的嘴,这要传出去,像什么话?”
赵京娘原本高高兴兴在张家做客,张家今儿摆年酒,请了几桌人,赵京娘虽不能上桌喝酒,但和来客们玩耍是可以的。
正月里的天,又没有雪,花园里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几个小娘子,索性就到暖房里瞧瞧花匠们精心培育出的几盆将开的牡丹。
因着这牡丹春宴时候要用,小娘子们也只有啧啧称奇,并不敢上前细看。赏过这带了花苞的牡丹,正要走时,就听到有人来了,边走还边说话。小娘子们正要出去。赵京娘却听的自己父亲的名字被提起,于是停下脚步。
赵京娘停下脚步,别的小娘子们也都好奇停下。
“周夫人,你说的可是真的?赵家那个三老爷,竟是外头的奸生子?”说话的人赵京娘很陌生,回话的更陌生:“当然是真的。原本我今儿还想着,趁机瞧瞧赵家那个娘子,若好,就给我三儿子说呢。这会儿,一个奸生子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嫁到我们尚书府?”
周夫人话里透着十足的轻蔑,和她说话那个迟疑一下方道:“可是杜老太君都已认了,再说赵家不说,谁能说一个字?赵家的门第,赵家小娘子别说尚书府,就算嫁进皇家也够了。”
周夫人鼻子里面哼出一声:“还是不一样,我家好好的,清清白白的名声,怎么能娶个奸生子的女儿?”说话的人已经远去,赵京娘已满脸是泪,她的表妹急忙劝她:“表姊,那个周夫人,京城里面谁不晓得她是个着三不倒两的,原本她还有意想说我呢,被我娘回了。这样人家,谁高兴嫁过去?”
“就是就是,她家大郎,原本娶的不就是你家那个侄媳妇胡氏?听说她原先嫌弃胡氏,硬逼着休了,可现在,胡氏在你们家,不是好好的,我还听说,永和长公主,也很疼爱胡氏呢。”今日来赴宴的小娘子也帮着劝说。
这些话汇在赵京娘耳朵里,全变了另一个味道,变成了自己被人嫌弃,甚至于被嫌弃胡氏的人也嫌弃。赵京娘推开面前的人,往外跑去。
她表妹立即跟在后面:“表姊姊,你要去哪儿?”
赵京娘也不晓得自己要跑到哪去,只想着离开,谁知刚跑出几步,就撞到了人身上。撞倒的偏偏又是周夫人。周夫人兴致勃|勃地嫌弃过了赵京娘,眼见走过了暖房,又转身往回走,谁知就被赵京娘撞上,周夫人一眼认出是赵京娘,那眉立即皱紧,不阴不阳地道:“原来是赵家小娘子,你这急急忙忙地要去哪?这样没有教养,难怪爹爹是那样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