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监既上过战场,打过辽人,那定是一等一的大英雄,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因前些年连年干旱,没有吃穿,这才无奈上山,但……”
此人说话和别人有些不同,赵镇哦了一声:“听你的语气,你读过书?”
“原先也读过,不过都很多年前的事,这么多年,都快忘记了。”赵镇又瞧这人一眼,见还在抵抗的山贼都被杀的差不多了。剩下那些都是投降的,赵镇这才道:“你把你的名字,还有这些人的名字都告诉我身边的这位武德郎,明日一早,再把剩下的山贼剿灭。当然,若有愿意投军的,也可。”
此人急忙滚落下马,给赵镇跪行大礼:“都监,小人姓周,名唤一个德字,从此之后,小人鞍前马后,只为都监效命。”
赵镇摇头:“不,不,我不需要你为我效命,等到了麟州,遇到党项人,你们都要不怕死,肯为朝廷效命,也就罢了。”
周德跪下之时,那几个丢下武器的山贼也跟着跪下,对赵镇说着一样的话。
山贼们进来时候,已经是半夜,又打斗了半晌,天色已经大亮。昨夜外面闹成这个样子,镇上的人也有听见的,只是胆小不敢出来。此刻听到外面消停了,这才有人大着胆子开了门悄悄走出,走到客栈见客栈院内横七竖八有好些尸首,再看赵镇跟个血人似的,顿时有人大叫起来。
赵镇听到有人惊慌大叫,这才闻到身上的血腥味,笑了笑对众人道:“歇息一会儿,各位再洗洗,再吃些东西,然后去山寨。”
“是!”周德率先应是,赵镇这才跳下马,客栈主人战战兢兢地把门打开,迎着赵镇:“赵都监,您可真是英雄,只是我这客栈,还能不能开了?”
“老赵头你说什么呢?剿了这股山贼,以后这客人只会来的更多,这些算的什么。等来了人,我就头一个来说,这就是当日赵都监定计杀贼的地方。多少人来住?你还担心什么生意?”张里正昨夜吓的一晚没睡,扒在门缝边听了半晚上的动静,此刻也赶来,在那笑着和客栈主人说话。
说完张里正还大喊一声:“赶紧的,有人家就出来人,烧水,做饭,将士们吃的饱饱的,才好去打山贼。”
赵镇瞧着这一身狼狈,想了想还是别去吓胭脂了,接过热水把脸上的血洗干净,至于身上穿的袍子,那就彻底不能要了。赵镇把身上的外袍给脱掉,这才往屋里走。
周德见赵镇进屋,问给他们登记名册的武德郎:“这位赵都监是什么来路?怎么年纪轻轻就这样的有胆识,还……”
“小子,你有福气了。我们赵都监不但开恩放过了你,还许你们跟随。”武德郎眉飞色舞地说着,把赵镇的家世来历说了一遍。
赵匡胤和曹彬的威名,即便是远在西边偏僻地方的人也听过的,周德的嘴巴当时就张大了:“原来是武安郡王的孙儿,难怪少年英雄。”
“什么武安郡王,什么曹相公,周老弟,你读书读的多,能告诉我们一声?”山贼中更多的是从没出过这周围百来里地方的人,生平听说过最大的官,也许就是上次派兵来剿的府尹,不敢问武德郎的他们,就去问周德。
周德把原来听过的话说了一遍,山贼们的嘴巴顿时张大:“原来是这样的人,哎呀,老大昨儿还……”
在旁边被捆成粽子样的老大这时被阳光一照,迷迷糊糊醒来,感到浑身不舒服的他动了动就要破口大骂,又听到有人说他坏话,登时就骂出来:“王八蛋,下阴手,还有你们几个,一个个都不讲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