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直被收在箱子里,这次着火,这幅画掉出来,他们就把这幅画送来给我。大郎若能早日参透这幅画,他也就不会这样做了!”
“二叔很早以前,就想……”赵德昭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赵匡义笑了:“我是男子,做男子的,自然要图谋大计。德昭,你啊,和你父亲一样,都太信任人了。”
“二叔,父亲过世之后,我是真的把您……”赵德昭的话被赵匡义打断:“当然,你是我的侄儿。大郎也曾是我很疼爱的侄孙。其实呢,如果他不和我作对,不和做那些事,荣华富贵是少不了他的。我甚至连他的封号都已拟好。宁王,一辈子安稳平乐,可是他就是要做这些事。德昭,你说,我怎么能容得下他?”
“二叔是要大郎的命?”赵匡义笑了,仿佛是在笑赵德昭怎么会这么傻。赵匡义站起身:“德昭,大郎若能像你,该多好?乖乖地听从,乖乖地为我所用,那样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一点都不会缺。”
“可您对我又做了什么呢?”这次赵匡义没有回答,赵德昭连坐都坐不稳了,赵匡义看着他,眼里带上怜悯:“你若愿意,就进宫去劝劝琼花,别想着大郎还会回来,他回来,也只会死在我的刀下。”
五万禁军,全在赵匡义手里,赵德昭没有说话,起身离去。赵匡义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这一切都已无可改变,他们只配为自己所用,只能为自己所用。
“爹爹!”赵琼花看见赵德昭,几乎是扑过去。
赵德昭停下脚步,看着女儿,悔恨之情无以言表。赵琼花低头:“爹爹来寻我做什么,是不是来劝我?”
“琼花,我对不起你,如果当时……”赵德昭已经说不下去,赵琼花眼里的泪落下:“爹爹,您,我不知道,爹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我不当这个皇后,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赵德昭伸手,把女儿面上的泪沾掉:“琼花,你不当这个皇后,他也要做这件事的。”赵德昭的话让赵琼花摇头:“爹爹,我现在有些恨。”
可是再多的恨又如何呢?再多的恨,也无济于事。
“他说,大郎也许……”赵德昭还在斟酌词语,赵琼花已经道:“不,哥哥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哥哥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是,儿子一定会回来的,赵德昭在心里重复这句,只是,来不来得及?
“宁国公,时候到了,请您出去!”内侍在那恭敬地道。赵德昭看着女儿,眼里全是歉意,赵琼花看着父亲,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赵琼花伸手想去拉住什么,但伸出手是徒劳的,是什么都拉不住的。如同那耀眼的荣华富贵,只是那么一瞬,就消失了。如同宫女缓缓关上的门窗那消失的阳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