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用手拽了拽,布条没被拽下来。胭脂咬牙一手抓住布条,一手扶住墙,就往上爬。
布条那能承受住胭脂的重量,爬到半截,那布条就摇摇欲坠,胭脂听到这布条将要断裂的声音,伸出胳膊努力去够,抓住飞檐。
左手抓住飞檐,右手放开布条,胭脂整个人吊在墙上。
赵嫣正在和邹芸娘母女闹着,突然听到胭脂喊自己,声音却像是从墙头传来,赵嫣抬头见胭脂露出半个脑袋,赵嫣登时大喜:“娘,您等着,我去拿梯子去。”
邹芸娘没想到胭脂竟还能想出这个法子,眉头不由紧皱。不由放开握住赵嫣的手,赵嫣蹬蹬蹬往外跑去,就要去搬梯子。
梯子重,赵嫣个子小,怎么能抬动梯子?内侍想去帮忙,但又瞧邹芸娘一眼,邹芸娘摇头,内侍急忙上前去帮赵嫣。
赵嫣见梯子靠上墙头,就爬上去,握住胭脂的手:“娘,赶紧爬上来。”
许久没见的宝贝今日终于可以又摸到她的手,胭脂觉得眼角又有了泪,努力想要爬上来。赵嫣帮着胭脂使力,胭脂已经爬上墙头,顺着梯子走下来。
胭脂瞧着女儿就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邹芸娘已经走出来,对胭脂道:“胡氏,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过那种苦日子。赵太后活着时候,你们非要和她拗着,要远远地去西边,现在她死了,你们又要和官家拗着。难道不晓得,胳膊拗不过大腿?”
这是胭脂第一次正正经经地仔细打量邹芸娘,接着胭脂就笑了:“你想说我蠢吗?”
“蠢不可及,从没见过像你们夫妻这样蠢的人!”邹芸娘毫不掩饰自己对胭脂的嘲讽。
胭脂已经笑了:“那我想问你,你快乐吗?”
“怎不快乐?我现在吃穿用度都是原来想都不敢想的。”
“那若有一日,官家下诏,要兰台公主去死,你也会觉得很快乐吗?”胭脂的话让邹芸娘的脸色立即变了,接着邹芸娘怒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晓得,立即要掉脑袋的人是你吗?”
“可我现在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我只想问你,那时,你愿不愿意?你能不能说,不就一点小事,答应了就完了。他们是长者,是官家,有什么不可以?”
胭脂的话让邹芸娘答不出来,邹芸娘咬牙切齿:“你,你现在还要靠着我护着你们母女,倒有脸说这样的话,来啊……”
“邹芸娘,你瞧,这就是我和你的不一样,你可以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不要,你可以为了荣华富贵跪地乞怜,可我和你不一样。荣华富贵当然好,但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比它更好的东西。比如我的家人,我的女儿。”
赵嫣听着胭脂的话,对胭脂露出喜悦的笑容。邹芸娘冷声笑道:“你这会嘴硬有什么用?你赵家,还不是要死?还有胡家,也要受你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