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叶家不屑一顾,但江承业心中有所忌惮,并不敢表现出来,“老夫人的意思是,叶家是天选之人,何故?”
老太太轻叹一口气,‘如实’把自己的揣测道来,“少爷许知道我儿先前是一郡的父母官,可少爷不知的是,我儿刚任职便逢遇征收粮税的时节。”
“粮税繁重,百姓食不果腹怨声载道,见我儿是寒门出身,又是新官上任毫无根基,直接上演一场大暴乱。”
像是陷入回忆,老太太面上满是后怕和心有余悸,“老婆子记得很清楚,我儿当时还被暴民开了瓢,在床上躺了足足三日才醒过来。”
“虽然受伤,但征收税粮的重任却不敢耽误,后面他带着伤挨家挨户走访村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是把属于朝廷的那份粮税征收上来了,但是想和其他郡县一样,再多征收一些粮食充盈府衙的粮仓以备不时之需,那是绝无可能。”
“因为朝廷鞭长莫及,凭襄平郡那寥寥几队官兵,也无法在发生暴乱的时候护得叶家安宁,我们不敢惹怒一郡百姓。”
“所以我儿任职这几年,勉强把朝廷规定的粮税收上来已是幸运,压根没有余力打点上官,才落得被流放的下场。”
江承业眼底闪过一抹惊诧和讥讽。
本以为叶永忠当真是清廉为民的迂腐官僚,却不想真相竟是如此!
啧啧,他就知道,若有贪腐升迁的机会,没有一个官员能守得住两袖清风。
“所以呢?”
天爷为什么选中你们?
难不成看中了叶永忠的胆小无能?
老太太‘自嘲’的笑了笑,随后便走近江承业,咫尺之隔的时候,用低到只够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无论是何缘由,我儿都曾让一郡百姓得以饱腹,也是为此才被朝廷流放,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老婆子以为,天爷之所以赐予气运,是作为对我们全家遭难的补偿。”
有些话不敢宣之于口,提醒的意味却灼灼于眼。
江承业心中一跳,顺着老太太的话,顿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