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承文的话,老太太和叶永忠下意识对视。
然后同时朝江承文露出赞赏佩服之色。
老太太眼露精芒,“大少爷此略妙哉!”
如今江家五千兵力已经尽数归于霍家军,若江家军再送八千江家军前来,便可再壮大兵力。
叶永忠眼底也有激动,随后又追问道,“大少爷,那你和江承业的笔迹......”
“江承业日日将我当下人使唤,铺纸研磨,烧水劈柴,终日不让我歇着。”
江承文接过话茬,唇角有若有若无的淡笑,“他自以为竭尽所能的折磨我,实则我权当磨砺身志并不觉过分辛苦。”
“因为我清楚,江家这般,夏周这般,若不之收敛平衡,终有倾覆之日,眼下受的万般辛苦,或将成为我日后生存的底气。”
“这期间,我会日日迫使自己观察他的一切,不止从旁将他的字迹学的分毫不差,就连他的声音也能模仿的八九不离十,只盼有朝一日这些能派上用途,救下舍妹亦或更多。”
末了,江承文的淡笑掺了一丝自嘲的讥讽,“所以,这封求助信,父亲不会有任何怀疑,江承业可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且朝廷的委任不敢延误,他一定会再派江家军前来助阵,说不定比我所求更甚。”
这一番话,让老太太和叶永忠对江承文的钦佩又多了几重。
出身江家那样奢贵大家,历经此番非人的苦楚不痴傻癫狂都是好的,可江承文却还能透过迷人心志的富贵看出夏周将来的前景,把这些不堪忍受经历当做了磨砺石,不动声色的砌建成将来抵御乱世风雨的堡垒。
这份眼光谋略,这份坚韧不移的心性,世间难寻第二人。
叶永忠起身,朝江承文深作一礼,“叶某这一生除了母亲,还从未佩服过什么人,今日大少爷推心置腹一番言论,实在让叶某震撼钦佩。”
老太太也动容附和,“我儿所言亦是老婆子的心里话,有大少爷助力筹谋,加上霍家军,这夏周的天,变定了!”
轰隆——
叶永忠和江承文猛然抬头望向老太太,厨房的苏玉莲也举着锅勺呆立当场,身形忍不住颤抖。
这些时日,筹谋了这么多事情,一家子自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可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宣之于口,还从有过。
今日老太太突然捅破揭开,像是打开了众人心中的笼,里头那只压抑已久的逆反血兽叫嚣着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