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之上的饭食没有一個人动,气氛一片沉默,只有年岁最大的那个少年在默默扒着那米粥野菜,虽然从他冷淡的面容可以看的出来这应该很不好吃,但他还是呼哧呼哧极快的吃完了。
其余的孩童都是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二哥能吃得下这么难吃的东西,这些玩意儿就是自家的猫犬都不带看一眼的。
“不吃?不吃就等着饿死!”
说话之人,正是年岁最大的那个少年,吃完之后他一抹嘴巴就冷笑起来,看了一眼周围的弟弟妹妹,最后把目光落在推开食物的四岁孩童脸上。
那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曹冲,也是家族兄弟中最为父亲所喜爱的一个。
感受着他目光,才四岁的曹冲缩了缩脖子。
大哥曹昂早就死在战场上,二哥曹丕自然也就接过了长兄的位置和威严,曹丕发起脾气来,曹冲还是害怕的。
“你们以为现在还是在家的时候吗,我们都是俘虏,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觉悟,现在没人伺候你们,不吃饭到饿了的时候就只能忍着。”
这时候,曹丕顿了顿,似乎是回想起什么,叹气道。
“你们还没尝过什么是饿的滋味吧,我尝过,小时顽劣被父亲惩罚禁食,只是一天而已,我就难受的要发疯,恨不得把桌子都啃下去,那滋味比死还难受,你们想尝尝这滋味吗?”
一下子,不论是八岁的曹植曹节,还是更小的曹冲,全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年幼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感受过什么苦难,即便是现在也难以适应俘虏的艰苦,一路走来吃粗米和白水煮菜已经吃的要吐了,这种日子根本就忍受不了。
但曹丕一番话,终究是让他们全都清醒过来。
曹冲懵懵懂懂,却也模糊明白,现在似乎由不得自己像以前那么任性和胡来了。
不多久,一众兄弟姐妹就都不吭声了,然后默默扒起面前的饭食,这些东西吃进去味同嚼蜡,他们一个个面露苦色,却也咬牙硬往下咽。
实际上,他们吃的这些东西虽然粗陋,但百姓们日常饮食也就是如此了,毕竟没多少年前的时候,连吃饱饭都是一种奢望。
黄巾自然不会去考虑娇贵的士族能不能接受这些吃食,如曹家的这些俘虏,也只能咬牙硬扛。
看着弟弟妹妹们都听话起来,曹丕也松了口气。
曹家俘虏的大人们,不论男女都需要劳动改造,孩童们自然只能自己照顾自己,这个时候自己这个长兄,不可避免就要担起责任。
好在黄巾对士族虽然严厉却很理智,一切都依照规定做事,俘虏在这里只是日子艰苦一些,至少不用担心人身安危。
“等下黄巾上课的时候,不管他们教的东西你们明不明白认不认同,都要表现出听懂和接受的模样。
而且,在这里都要收起少爷姿态,不要招惹麻烦,我们越早上完这些改造课,就越早可以恢复自由……”
曹丕苦口婆心的嘱咐起来,只是弟弟妹妹多半都是懵懵懂懂,显然对这些东西还不怎么明白,这让曹丕也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