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靖南侯,某乃成都议事参军,姓法名正,字孝直。今受吾主刘璋所遣,特来拜见军侯。”
“哦!原来是法正先生!先前曾听张别驾言说,先生乃是其生平好友。奈何分出两地,直到今日得以相见。不知张别驾如今可好?”
法正听周启提到张松,眉目间闪过一丝悲戚。黯然片刻之后冲周启一拱手。
“好叫靖南侯知道。张别驾因前往面见军侯,获罪于吾主,已然在多日前明正典刑。被斩于府门外”
“什么?”周启霍然起身,一脸惊容。对于张松之死,他早已预料到。不过该装逼时还是得装。
“周某与张别驾慨然一面,相见不到一刻便匆匆别过。没想缘何他竟会遭了刘季玉的毒手!”说罢一脸唏嘘,感慨不已。良久方才隐去脸上戚容,抬头一看法正。
“不知先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法正观看周启脸上表情,见其神情悲戚,不似作伪,心中暗自点头。
“某今日前来,乃是为吾主刘季玉呈送书信。此处有吾主亲书一封,还请军侯过目。”
说着法正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躬身交与应声而来的小校,呈送给周启。
周启伸手接过展开细细浏览。一封书信看罢,脸上已是一片冷笑。抬手轻轻一扬,手腕使了个巧劲,信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平稳地飞到了张任的面前。
“张任,你也看看。”
张任伸手一把将信接住,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低头一看。这不看还好,看完之后,心中一口闷气郁结,难受之极。
在信中,刘璋言辞谄媚到还罢了。最令他齿冷的便是亲笔做出承诺,只要周启愿意从川中退兵,他愿意将川南沿线连同与江州接壤的各州县一同交付作为谢罪之用。此外,还言道将自己和家人一起五花大绑送至军中,任凭处置。
周启见张任看完书信闭目不语。嘴角微微一掀。如张任这样的驴脾气,认死理的人。想要其归降,哪怕口水说成丸药也无济于事。如今看了刘璋的信,且看他作何反应。
“孝直先生,还请带个口信给刘季玉。明日午时,周某会在成都北门外与他相见。今晚从此时开始,凡我麾下将士都会留在营中,不会有一兵一卒外出。”
“嗯?”法正闻言,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周启的意思。
若是午时应约相见,必然刀兵相向。而今夜若是刘璋连夜逃走。则不会出兵阻拦!
这哪里是个口信那么简单!这是要逼刘璋让出成都,以换取其满门性命的最后通牒!
“军侯,此事可还留有余地?”
周启端起酒盏,仰头一口将盏中酒水喝下。伸手一抹嘴角的酒渍,微笑着摇了摇头。
“唉,如此法正知道了。时间吃紧。且容某先行告辞,将口信传回。”说罢,法正行了一礼,冲着李严等人还有帐角的张任略一点头。转身匆匆离去。在转身的霎那,他心中清楚,这西川怕是要换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