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在外室将门合上之前,伸头朝内室看了一眼。
只见那位新嫁进来的侯府少君纹丝不动的如同摆件一般,安安静静的坐在喜床上。
随着外门缓缓合上,喜房内便只剩下了云深一人。
云深抬手掀开头上的喜帕,看来他家小狼崽子对这桩婚事不太满意啊。
333小心翼翼的劝道:“宿主,你别生气,大人肯定不是故意让你和大公鸡拜堂的。”
云深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然后径直朝灶房而去。
灶房的下人们看见一身喜服的云深,俱都又惊又吓,急忙俯身行礼。
“见过少君。”
云深直奔主题,“和我拜堂的那只大公鸡在哪?”
云深话音落下后,整个灶房顿时鸦雀无声,许久后才有一名丫鬟小声回道:“在……,在……鸡笼里。”
云深点了点头,“把它抱过来。”
丫鬟迟疑道:“这……,少君,您要做什么?”
云深微微一笑,“自然是给我那体弱多病,连拜堂都不能亲自拜的夫君炖鸡汤啊。”
丫鬟莫名打了个寒颤。
333看着那只被炖成了一锅鸡汤的大公鸡,只觉得那就是它家大人的缩影。
小主,
333不由缩了缩脖子,这就是得罪宿主的下场吗?!
要是一会儿宿主要砍大人的脖子的话,它是拦呢,还是不拦呢?
333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拦了,万一宿主连它一起统道毁灭怎么办?
反正宋淮舟只是大人的一片灵魂碎片而已,少一片也没什么的,它可只有一条命啊!
哎,大人为什么要作死呢?
如果宋淮舟现在在333面前的话,333一定会恨铁不成钢的说一句,你说你得罪他干什么?
云深将鸡汤炖好后,丫鬟将鸡汤放进了食盒里,并问云深是要亲自送过去,还是差人送过去。
云深自然要亲自送过去,在拒绝了丫鬟的引路后,云深提着食盒就去了宋淮舟的院子。
上次来侯府探过路,宋淮舟住哪个院子,云深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人带路。
丫鬟看着云深渐渐走远的背影,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不是说少君目不能视吗?她怎么瞧着与常人无异呢?
宋淮舟的院子与灶房离得不远,云深很快就走到了。
云深推门进去时,宋淮舟是背对着云深坐在轮椅上的。
宋淮舟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也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我不会去拜堂的。”
云深将食盒放到桌子上,边靠近宋淮舟边说道:“夫君说笑了,我们不是早就拜完堂了吗?”
宋淮舟愕然回头,只见一面若皎月般的公子正含笑望向他。
在宋淮舟错愕的视线下,云深缓缓行至宋淮舟身前蹲下,“夫君,听说你身子不好,我给你炖了碗鸡汤,趁热喝吧。”
宋淮舟颇有些手足无措,语无伦次道:“你……,我……”
云深将宋淮舟的轮椅推到桌边,而后把鸡汤从食盒中拿出来,并将鸡汤递到宋淮舟面前,“夫君,别浪费我的一番心意。”
宋淮舟闻言下意识张开了嘴,云深舀起一勺鸡汤,轻吹了吹,然后弯腰喂进宋淮舟嘴里。
直到一口鸡汤下肚,宋淮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自己来吧。”
宋淮舟欲伸手接过鸡汤,但云深躲开了宋淮舟的手,“夫君,如今你我已然成亲,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宋淮舟刚想问问云深他都没去拜堂,他们是怎么成亲的?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云深又喂了一口鸡汤。
就这样,宋淮舟直到被喂完了一整碗鸡汤,都没寻到机会开口。
待到最后一口鸡汤下肚后,宋淮舟赶忙开口问了自己的疑惑。
云深故作不知的问道:“夫君竟不知吗?母亲说你病重无法下床,所以便寻了只大公鸡同我拜堂。”
宋淮舟顿时想到自己刚喝的鸡汤,“我刚刚喝的鸡汤是……?”
云深笑了笑,“就是用那只大公鸡炖的鸡汤。”
宋淮舟:“……”
云深半真半假道:“夫君莫要多想,我只是觉得那只公鸡沾了喜气,说不定能治好夫君的病,所以才炖了它的。”
宋淮舟本就没打算计较大公鸡的事。
他以为只要他不去拜堂,母亲就会放弃这门婚事,没想到,母亲竟让大公鸡替他拜堂。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
宋淮舟面露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