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你说漏了一点，”又变回小小只模样的风里希从奄奄一息的团子背后爬了出来，“在唯一宇宙观情况下，无论你折腾出了多么大的乱子，哪怕像你这样彻底改变了过去与未来，说实话，对于这个宇宙本身而言仍然是不值一提的。”

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苏真雪手中凝聚起了一道摇曳不定的微光，她看向苏行，问道：“这么久以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所谓神力，它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愣了一下，苏行迟疑地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实话，这可真心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生而为神，却不知道自己所赖以掌控一切的力量到底是什么，虽然听上去很可笑，但是这却是事实。

哪怕是在源池记录中接触过原始神明力量的苏行，也没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这就像是人类没办法具体描述出他在思考一件事时大脑里头每一个细胞详细到每一个电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一样，对于神力的运用更接近于呼吸一般的本能，没有多少人会花费时间去研究这个蛋疼的问题。

“好吧，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思考了片刻，苏行颓然道，“我还没来得及研究的那么深入呢！”而且说实话，不明白神力本质是什么，完全不影响天君们将神力运用玩出花来，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么人会去刻意关注这一点了。

风里希欲言又止，她的神色中带上了些许无奈，说实话，她也明白天君们的想法，越是本质的东西，越是没什么人会认真研究下去，面对那些近乎无法分解的基础构成，花上成百上千年时间去分解与认知，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枯燥啦！

苏真雪平平举起她的右掌，掌心里的微光一闪而逝，留下了一条细长笔直的漆黑裂缝，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一条通往太阳系边缘的微型通道就这么出现了。“你看，这就是我所说的‘第五种力’，它贯穿了所有十一个已知维度和隐藏在更深层中的反维度，还有更加虚无缥缈的上行时空，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在本宇宙中，它无所不能。”

“不好意思，我没看清楚......”苏行弱弱地举起手，“能再来一次吗？”

没好气的瞪了苏行一眼，她用力甩了甩手：“不行！你以为让它呈现出原初的姿态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足够精巧的控制，它只会以任意种类你所熟悉的形式出现在我们面前。能够让它保持这么久的稳定，已经到了我的极限了。”

一旁的风里希摸着下巴嘀嘀咕咕，“原来你是这么做的啊，和我的做法差别挺大的呢......学到了学到了！”她看向一脸不解的苏行，解释道：“如果听不明白的话那就算了，我这里有个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可以供你参考。”

所谓‘第五种力’，不管它的存在形式如何变化，它在本宇宙中的外在体现永远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那就是：扭曲。如果给世界划分出‘正常’与‘非正常’的界限，那么这个界限最明显最直观的体现就是改变现实。

“神力可以做到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严格来说，这些全都是对于现实基础规则的扭曲，一滴水可以浇灭恒星，一朵花可以容纳文明，一个眼神就能够令万物停滞，弹指之间便可开天辟地，无论多么夸张的事情，只要有神力，都不是问题。”

她背着手，迈着方步，“你可以这么认为，地球原生态文明在接触到‘第五种力’之前的发展历程及文明水平，就是这个宇宙，至少是这个河系中标准的正常值。而一旦有任意一个个体接触到了它，那么平衡立刻就被打破了。对，说的就是你！”

苏行尴尬一笑，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很难接受的啊。

“不过我还是有个不确定的地方，”风里希看向坐在苏行身旁的苏真雪，“在未来，你到底是穿越了时空，还是逆转了时空？倒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要想进行这种程度的重启所需要的绝对力量也未免太大了一些，难以想象你居然能够做到。”

“两者兼而有之吧，”她耸耸肩，回答道：“‘我’这个个体穿越了时空，但实际上真正遭到重启的估计只有银河系这个范围吧。”苏真雪有些为难地揉了揉额头，“如果我没有计算错误的话，大概在一千四百万年之后，如果那时候还有人类文明存在的话，他们应该可以在地球上观测到一千四百万年前的星空。整个缓冲过程估计会持续一年左右。”

一问一答之后，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苏行。

苏行：等等，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总觉得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

风里希：“所以说，你把世界的未来寄托在了他身上？”

“啊，没错，”苏真雪点点头，“既然那时候的我无法改变历史，那么就由这个时代的我来拯救世界吧！”

苏行眼神惊悚地看着这两个自说自话的家伙，总觉得她们俩在说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至于那是什么事情......

猛地握住了苏行的右手，她神情严肃：“因为我的关系，虽然我们获得了改变的机会。但是同样的，原本只需要面对超大型伽马射线暴这一件事，现在却必须同时面对来自彼世的威胁。怎么样，有信心吗？”

“不，没信心。”

用力挣脱开来，苏行的内心是崩溃的。这画风漂移的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拯救世界什么的，实在是做不到啊！“而且既然第五种力无所不能，那么为什么你就不能通过它去改变那一场伽马射线暴的发生呢？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面对苏行的疑问，她只是摇摇头，“不是它做不到，而是我们做不到啊。在回到这个时代之后，我已经失去了这么做的资格，而这正是我得以穿越时空的代价之一。”

“同样的，在彼世诞生的我也没有资格去做这件事。”风里希一摊手，“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没办法。况且由于现实的扭曲而诞生的永暗黑渊还在彼世蹲着呢，如果一个不小心......”她笑的相当邪恶，“按照我的估计，如果让整个虚空全都出现在本宇宙，大概会相当于多出一个室女座超星系团的体积吧。到了那个时候，真的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啊，当然，那边的事情你暂时不必担心，至少在另一个威胁到来之前，我都可以替你压制住。不过考虑到也许有另外的家伙也知道了这个事实，”风里希踮起脚尖，拍了拍苏行的手，“你还是抓紧时间吧。”

等一等，你们至少也得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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