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红鲤问。
小梅轻轻将下巴抬了抬,像是个漂亮的孩子仰视天花板一般,道,“他的招式虽然我摸不出门道,但我问道一股子那本牛鼻子老道那里偷来的古武秘籍的味道,那本秘籍我只摸索到了皮毛,而且还走火入魔,就有了今天这个境界,如果假以时日,让那个人的身体慢慢强悍起来,那对我们将是一个最大的潜在威胁。”
红鲤一言不发,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似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后,才缓缓起身,赤着脚走到窗口旁边,看着窗外,喃喃道。“不仅你觉得奇怪,我也觉得很奇怪,从这个人的资料来看,他的成长过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我和他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绝对不应该在他身上出现的镇定,我能看出他肯定不是装的,因为那种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这种镇定而沉稳的气场。我只在江南霸主八面佛身上体验过,但八面佛是什么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江南那一片地下世界的霸主,久居高位才羊成的那股子气势。”
“可是那个经历和出生都无比平凡的年轻人,身上竟然也有这种东西,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只有久居高位。那种只手遮天的上位者才能慢慢熏陶出来,加上你刚才说的他那诡异的身上,让我感觉整个人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小梅沉默了半晌,眼里猛然闪过一抹冷冽,“要不,我现在就再去蜀川一趟?”
红鲤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不管这个人将来会有多大的成就,那也不会是一两天的时间,我们也用不着那么着急。恰好,他让我感到眼前一亮,虽然这个人的资质过人,但是却错过了最好的时代,凭借他一人之力。想要一步步攀登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
说着,红鲤顿了顿,眼里闪魔一抹特别奇异的光芒,似若有所思,似赞赏,又似不解,继续道,“但是他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他的那几个朋友,也个个不是等闲之辈,而且这帮人是连成一块儿的,在生死之间和倾尽所有的考验下,若是心怀一点的私心。都会露出端倪。”
“我在江湖上混久了,早就把所谓的情啊义啊什么的都看透了,而且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特别危险的字眼,江湖这条路,一旦沾上这些东西就是死路一条,对手再强大,也比不过同伴在后边轻轻捅上一刀。”
“我一直认为什么感情,什么义气,都是人类自我标榜,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我见过了太多因为利益而手足相残,甚至父子相残的事,我早就不相信这些东西。”
“但是,我现在却实实在在的看到了。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大不过一群人,而且那群人还是肝胆相照,可以放心大胆将后背让给对方的人。张哲宁错过了最好的时代,如果他早个几十年出生,现在的成就一定不会比八面佛矮半分。”
“但是他现在却有着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我一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但是我现在对这个年轻人特别好奇,我好奇他这样的人拥有这样的一群朋友,将来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小梅耐心的听红鲤把话说完,然后道,“可是,如果真让他踩了狗屎运,一不小心就上位了,那对我们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小梅的心思和头脑远没有红鲤那般敏锐,他的思维方式很简单也很直接,那就是谁威胁到他的主人,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帮主人扫清障碍。
红鲤轻轻摇了摇头,竟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恰恰相反,现在的江湖。又不是我红鲤一个人的,光是水面上不可逾越的枭雄就有好几个,更别说那些水面下的隐士高人。”
“这些年我和那几个怪胎,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看似大家都在维持着恐怖的平衡,实则各怀鬼胎,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就好比说,西北的那只灰狼张九龄,和东北皇甫玉峰的那个梁子,肯定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双方正憋着一股劲儿,可以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随时都可能撕破脸皮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