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弹指一挥间,岁月不曾在张百仁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若非看到铁军花白的头发,张百仁怕是还不觉得时间的流逝未免太过于迅速。
张百仁手指敲击着腰带,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铁军忠心耿耿,陪伴纳兰家这么些年,也算是有功,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乃是我的一贯原则。”
“你想怎么奖赏他?”纳兰静歪着脑袋看向张百仁。
“赐予他一滴凤血如何?”张百仁道。
纳兰静闻言一愣:“未免太过于珍贵了。”
张百仁摇摇头,自从张丽华、萧皇后等相继死亡之后,张百仁便觉得这凤血有些鸡肋,不是一般的鸡肋。
纳兰家的货物出关了,这次是纳兰家姑奶奶亲自压阵,消息传出去不知惹出了多少风波。
纳兰静几十年不曾出现在外界,这次竟然亲自押运货物,可见其中的珍贵性,值得许多人动一动心思。
至于说关于张百仁与纳兰静之间的亲昵,所有纳兰家弟子俱都是闭口不言,不敢过多谈论,免得给自己招惹灾祸。
张百仁一袭白衣,坐在马车上随着纳兰家商队前往敦煌,一路上暗自观察着李唐的风土人情。
不远处铁军服食了凤血,竟然重返年轻,仿佛刚刚三十多岁的样子,此时正春风得意的骑在马上,左右顾盼贪婪着路上的景色。
与隋天子比起来,李世民至少没有辜负张百仁的期盼,不管百姓吃的是什么,总归勉强填饱了肚子。
瞧着那一位位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百姓,张百仁坐在马车上轻轻一叹。
纳兰静偎依在张百仁怀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门阀世家宁愿酒肉坏掉,也绝不会分给平民百姓。只要门阀世家存在一日,百姓就无法富足。门阀世家就是黏在百姓身上的吸血虫,不会轻易的放手。”
“去拿些粮食给他们分了”见到张百仁面色忧愁,纳兰静吩咐了一声铁军。
纳兰家商队很大、很长,一条长龙排过去,怕不是有千米,上千人的商队行走,自然不会缺乏粮食。
粮食散发下去,无数百姓跪倒在地感恩戴德,张百仁轻轻叹息一声,默不作声。
就在此时,只听远处传来了一阵议论,只见那领了粮食的百姓在一边议论着道:“你们说,张百仁那丧尽天良的家伙,害我人族还不够惨吗?前些年海族入侵其坐视旁观我人族百姓身死,也就不说了,现今竟然操控当朝天子卖掉了水路,简直是我人族耻辱!败类!叛徒!”
“就是,我听说那张百仁丧尽天良,杀祖灭兄乃我人族一等一的败类”有人持着干粮,咬牙切齿道。
“就是,这等败类,早就该降下天雷将其劈死!”
“听人说那小子的几个媳妇都遭天谴死了,当真是死得好,这等败类就应该叫其身边的人都死光,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这小子呆在一起的女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必是男盗女娼之辈!”
“不错!不错!死了活该,不过我听人说张百仁那老婆国色天香,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美人,那肌肤、那柰子、那身段、那叫声,若能叫我享受一番,纵使是死,也值得了!”
“哈哈哈,可惜了那大美人,临死前若能叫咱们兄弟享受一番,那可真的是上了天堂!”
……
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马车内,只听得‘咔嚓’一声,张百仁扶手的车窗化作齑粉,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一座火山般,极致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杀机。
虚空似乎凝固,马车方圆百丈俱都是冷了下来,浸染了一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