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根本无力抗拒,娇吟一声,便闭上眼,任君采撷……
……
未时初刻,贾家姊妹们在天香楼汇聚。
却是王熙凤早早忙完过来,要自掏腰包,请大家一个东道。
将众人招了过去……
今日贾母、王夫人精神不佳,一直在休息。
也就解放了王熙凤半日光景,不用服侍在前,难得有个空闲。
便让厨房准备了好大一桌好菜,送至天香楼来。
众人在天香楼一楼落座后,纷纷说起园中美景热闹。
唯有贾环因对凤姐儿之畏惧深入骨髓,在得闻其到来后,竟拉着贾兰悄悄溜走。
众人按下此节不提,只说趣事。
不过,王熙凤的目光却总有意无意的落在宝钗那张娇艳若桃花的俏脸上。
在得知贾琮是与宝钗在园中独逛时,眼神颇有深意……
只是她到底明白闺阁女孩子的娇羞,没有太过放肆,一旁贾琮已经看了她一眼了……
等酒菜摆好后,凤姐儿对右手边的贾琮笑道:“今儿借三弟这园子请一回东道,一是提前为三弟践行,二来,也有些托付。”
贾琮先夹了一块酒酿清蒸鸭给身旁的宝钗,方笑道:“托付?我是南下办差,又不是留在京里,二嫂托付我什么?难不成托付我照顾好琏二哥?”
众人先挤眉弄眼的看了眼宝钗,直让宝钗看的不敢将头抬起,心中却又羞又甜。
也庆幸贾琮能有这样一个自己的园子,方可避开家里的嬷嬷丫鬟。
不然,再没这个机会的……
不过听闻贾琮打趣凤姐儿后,众人又嘲笑起凤姐儿来。
王熙凤红着脸啐了口,艳羡的看了眼宝钗后道:“我理他做甚?他还不知在何处逍遥快活呢……我是想求三弟帮忙,带些都中土物特产给我南省的老子娘!”
贾琮眉尖轻扬,笑道:“这点事,也值当二嫂做个东道?”
王熙凤见众人都看了过来,便坦然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三弟,也不藏着掖着,想问问三弟,之前在老太太那说,要去南省帮助推行新法,我恍惚听人说,这新法就是让原不纳田税的人家纳税。不知是不是这个理儿?”
贾琮笑道:“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凤姐儿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是让人从荷包里掏银子,怕没那么容易。怪道我听人说,外省现在乱哄哄的,因为这个,抄家流放的都有一坨坨了……”
贾琮喝了口汤后,点点头道:“是挺乱。”
他看了眼王熙凤,大概明白她想说什么了,问道:“二嫂可是担心王家和你爹娘?”
王熙凤闻言微微有些难为情,又见宝钗等人都拿眼睛看过来,不由笑了笑,道:“若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不过我这做二嫂的,也没道理拿娘家事让三弟为难。都是自家人,也都清楚自家事。宝丫头知道,王家虽富贵,可我爹娘老子在王家并不显。
王家的事,也轮不到他们做主,所以先不必担忧王家。
我爹娘兄弟都没多大能为,就是靠着族里分的那点田宅度日。
当初我嫁到贾家来,一应嫁妆还是太太和舅舅出的……
所以,就算收税他们也没多少。”
贾琮闻言缓缓点头,他是知道凤姐儿娘家老子娘在王家排不上号的,倒不是说庶出,只是王家人口繁多,凤姐儿父亲并不是个有能为的,所以就不怎么出众,默默无闻,平庸之极。
若非如此,想来凤姐儿也不会如此好强恋权。
更不会在前世被休之后,落了个“哭向金陵事更哀”的凄惨结局。
只是若如此,贾琮又搞不明白王熙凤到底何意了……
不是为了王家,她父母也没多少田地,那她是为什么?
就听王熙凤道:“我想着,若事情顺利,他们都好说话,早早将税银交了,那一切自然休提。可若事棘手,族里人都不好相与,只盼着三弟看在我这二嫂的面上,也别寻我老子娘,让他们出这个风头……”
贾琮闻言哑然失笑道:“二嫂实在多虑了,我并非不识世情之人。若果真如此,那日后二嫂父母如何还能在王家立足?”
王熙凤合手笑道:“阿弥陀佛!怪道我听人夸,三弟真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果然贴心明理!”又隔着贾琮看宝钗,道:“宝丫头好福气!”
众人吃吃偷笑,宝钗最不怕凤姐儿,张口啐道:“颦儿确是没说错,凤丫头最讨人嫌!”
大家笑罢,王熙凤却又道:“三弟,我的意思是,若事情真的棘手,我老子娘不好单独交税银,可不交日后怕又要落下祸事。我寻思着,能不能我来替他们将这份田税交上……”
此言一出,大家都微微变了脸色。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三从四德中直接点明女子出嫁从夫。
可作为贾家的媳妇,王熙凤竟要自掏腰包贴补娘家人,给娘家人交田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