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漕帮正门外,贾琮尚且未至,气氛已经凝重肃穆到了极点。
因为开国公李道林到来只带来了一言:“东川候,陛下问你,未经请旨擅自调动大军,汝意欲何为?”
自军机处成立以后,天下兵马调动,三百人以上者便要请旨。
这是以三位皇子暴毙为代价换来的,如今三位皇子尸骨尚未入土,若军机处权威就被人践踏藐视,那与谋反何异?
尽管张毅解释,此处为立威营防区,然这个借口却是站不住脚的。
立威营的防区在内而不在外,兵马岂能轻动?
若有事,自有长安县衙和顺天府来处置。
若有人起兵作乱,那才由顺天府奏请天子发兵。
若是军机处未成立前,张毅与军机阁打声招呼便是。
因为军机阁有调兵权。
可军机处已然成立,今时不同往日,东川候还敢肆意调兵,便犯了大忌讳!
李道林不欲与他多言,垂着眼帘骑乘在马上。
宣国公赵崇面色铁青,目光阴沉的看着张毅。
东川候张毅满面憋屈愤懑,厉声道:“那他贾琮凭何调兵杀人?京畿要地,有人以火器妄杀百姓,本侯提调立威营咫尺相隔,难道不能巡查?”
郑国公屠尤淡淡道:“凭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天子亲军,陛下准许锦衣卫设火器卫。”
东川候张毅看着郑国公一字一句道:“纵然是天子亲军,也不能无故杀人!本侯不服!”
郑国公哂然一笑,道:“到底是不是无故杀人,等冠军侯出来再说罢。”
“冠军侯?哼!”
东川候张毅并宣国公身边的诸位公候无不冷哼一声。
宣国公赵崇看着东川候张毅,一字一句问道:“贾家之事,可与汝家有关?”
他之所以在这个场合问的这样明白,是因为如果果真有关,那贾琮已经把活儿干完了,该得到的证据都得到了,再否认也无用。
东川候张毅闻言,看着赵崇咬牙道:“国公爷,张某便是头猪,也不会在这个风头上浑来!”
赵崇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东川候张毅颔首道:“希望如你所言,若果真与你家无关,那……罪不至死。”
李道林在一旁,缓缓抬起眼帘看了赵崇一眼,又垂了下去。
东川候张毅闻言惨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不了,本侯带着全家,与平凉候一道,先去地府给王爷开路!但是,老子就是死,见到阎王也不服!”
“住口!”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骤变,李道林和赵崇异口同声的厉声喝道。
这个时候把武王牵扯进来,何其愚蠢?
对龙首原不利,于他自己,也是自寻死路!
宣国公赵崇看着李道林,沉声道:“今日,若是贾家子再拿出吴晗的那些罪状,而无实据,贞元功臣一脉,绝不善罢甘休!”
吴晗那些狗皮倒灶的罪名,其实在赵崇等人看来,真算不得什么。
除了掳了废庶人这一犯忌讳的勾当外,其他不过顽弄了些庶民。
平凉侯府为大乾立下了汗马功劳,煌煌武功,昭著千古。
顽弄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贾家竖子以此为攻击由头,杀了吴晗,又逼的无双战将吴振自戕而死,着实让人震怒不服!
李道林闻言,微微拧眉,不过连他身边和他亲近的那些勋贵都看着他,他心里只能一叹,缓缓点头。
可以看出,平凉候府的灭亡,让贞元勋贵们心里都难以接受。
此例一开,对贞元勋臣而言,后患无穷。
他若不点头,虽不至众叛亲离,但也会让人心产生隔阂。
极其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