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他们是在为大乾的亿兆黎庶,是为了开大乾万世之太平而受苦。
如此,才有了今日大乾新法大行的局面,他们的丰功伟绩,才会被青史铭记,才会被万民敬仰。
你们分明已经参与到了这场伟业中,付出多少艰辛努力才打开了这难得的开局,为何不继续同心协力的走下去,彻底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偏为了些蝇营狗苟,自甘下贱!!
你也是经世的大儒,怎会堕落到这个地步?
你这连党同伐异都不算,纯粹是因为利欲熏心!
若是新法大业因你今日而起的党争夭亡,你吴琦川便是大乾的千古第一罪人呐!”
“噗!!”
吴琦川一口心头血再也忍不住喷出,面如金纸的跪倒在地,整个人颤栗不止。
而一旁的林清河、左中奇均是面色大变。
今日之言若是传了出去,吴琦川自然落得个连狗屎也不如的地步,一生清誉丧尽,成为天下啐骂唾弃的对象,而连他们同行的二人,都要受到牵连。
相比之下,他们情愿被贾琮当场拖下去砍了脑袋,也无法承受这等遗臭万年的“美名”。
都说言辞如刀言辞如刀,连天子都怕百官之言,今天却是倒了过来。
遇到一个一点遮掩和余地都不肯留的太子,让林清河、左中奇心中冰寒如冬。
然而此时,却听贾琮又话锋一转,他看着几乎蜷缩在地上的吴琦川,声音低平了些,道:“念在你开拓新法有功,是先帝老臣,也是初犯,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河道、齐鲁两处,你任选一处。做的好了,孤只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做的不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琦川闻言,猛然一个激灵,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下抬起头来,本面无人色的老脸瞬间涨红,嘶声道:“殿下,臣愿去河道!!今年河道若有丝毫闪失,也不用殿下罚臣,臣自己跳进长江水中了结自己,以免辜负皇恩,愧对万民,愧对殿下!”
贾琮点点头,对面色凛然的左中奇道:“拨一百万两银子随吴大人一同南下,剩余一百万两,就地筹措。告诉江南那些乡绅巨贾们,长江一旦泛滥成灾,他们也没甚好处!有一毛不拔的,查查他们的老底……”
左中奇和吴琦川一同领命,之后,林清河还是咬牙道:“殿下,吴大人下江南,河道多半无忧。可齐鲁之地,缺口着实太大。”
贾琮捏了捏眉心,道:“齐鲁还能控制多久?”
左中奇便从齐鲁而来,他面色多少有些惭愧,答道:“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
贾琮闻言,皱起眉头看他,道:“这样一个大省,没有常平仓么?为何发生这样严重的旱灾,直到这个时候才奏上来?”
左中奇躬身道:“殿下,臣自三月起就不断上奏折,只是除却最开始朝廷拨下来十八万两赈济银子来搭建水车深挖水井外,再无音讯。齐鲁虽也设有常平仓,可山东人口太多,每一天都要消耗大量存粮,所以……”
林清河此时提醒道:“殿下,齐鲁、燕赵等东面省地,原是宋广先、娄成文负责。先帝那时龙体欠安,寻常政务已经难以处理,所以……”
贾琮长长呼出了口气后,点点头,缓缓道:“孤知道了,此事,孤会想出法子,不会耽搁赈济灾民。你们下去罢……”
三人领命后,左中奇见贾琮这般年岁,就眉头紧皱,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内库的银子,何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