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则宠爱的握了握她的手,这点时日的分开,还是要忍的。
黛玉用目光回应:我知道……
堂下,宝玉痴痴的望着眉眼间皆是浓情却非向他的黛玉,心都碎了。
只他这番模样,立刻引起了慈宁宫教养嬷嬷的注意,面无表情的脸上,目光登时锋利如刀,狠狠看向宝玉。
“放肆!”
宫中嬷嬷的怒视,立刻引起了贾政的注意,他朝宝玉低声一喝,唬的宝玉身子一颤,煞白了面色,低下头去。
贾母见之心中不满,可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
贾琮只当没瞧见,走下高台,微笑着对贾政道:“政公,请。”
贾政心情复杂,虽还想再听贾琮唤他“老爷”,却也知道君臣大义已明,怎能再乱了纲常?
躬身谢恩后,道:“殿下先请。”
贾琮呵呵一笑,道:“老爷为先。”
贾政闻言,大为感动,瞬时红了眼圈,贾琮对贾环、贾兰道:“搀扶好了。”
贾环、贾兰二小高兴一应,搀扶着贾政往外去。
就听黛玉身后一白发老嬷嬷对宝玉寒声道:“外男一并出去,再敢直视太子妃,抠出你的眼珠!”
贾琮见贾母面色震怒,却不敢多言,只死死盯着他,嗤笑了声,道:“太夫人莫要如此瞧孤,此嬷嬷为慈宁宫太后身边第一得用昭容,专门打发来服侍林妹妹的,也教贾家人一些规矩。”
又看向宝玉,道:“你也大了,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心里也该有数了。”
最后同贾政道:“政公,溺子如杀子。宝玉本性不坏,只是被无知妇人娇惯,一味恣意享受,不知上进,于家于国无用。孤知政公几番想要管教而不得,非政公之谬也。”
贾政闻言,满面惭愧,连连摇头哀叹。
贾琮之言,真真说到了他心坎里。
若果真让他好生管教宝玉,贾政自信,再怎样不济,也不会养成现在这般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就知在脂粉堆里厮混的浪荡子。
只是孝道当前,他又能拿贾母如何?
贾琮见之,微笑劝道:“事已至此,政公也莫多想其他。既然太夫人想他如此,他生性也被养成了这般,再强求也无用。好在宝玉本性依旧不坏,不会行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之事,就由他当一世富贵闲人罢。政公尚有一子一孙,环哥儿的前程自有定数,孤已有安排。兰儿生性稳重,知上进好读书,将来同样不可限量。贾家有一武一文,兴复可望。只是孤归宗认祖后,贾家大房绝嗣,到底一场缘分,孤不忍见之。不知政公可愿将环儿过继至大房?也不用分宝玉什么资费,东府尽归其有。”
饶是此刻不当笑,毕竟过继之后,便不再为父子,而成了叔侄。
可听闻贾琮之言,贾环还是忍不住一瞬间扯大了一张惊喜的嘴脸!
贾政见之气个半死,不过念及大房连个人也没了,若果真从族里过继,承嗣爵位,他再清高,也不至于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再者贾琮为储君,言出法随,也没有贾家拒绝的道理,便躬身道:“殿下所言,实金玉良言也。”
贾琮轻笑了声,不再赘言,道:“政公请。”
……
待连宝玉在内的外男都出去后,黛玉并诸姊妹忙从高台上走下,同贾母见礼。
贾母在宫中嬷嬷的注视下,只受了半礼。
黛玉还未成为太子妃,倒不用她这个一等荣国太夫人现下就磕头见礼。
虽今日贾母自觉受尽了憋屈,可外孙女儿就要成太子妃,依旧是件值得她当成头等大事对待的喜事。
按下伤痕累累的老心,贾母握着黛玉的手回到软榻上,笑问道:“这几日在宫里可好?”
黛玉笑道:“好呢,老太太身子大安否?”
贾母也笑道:“好,好……”说着,就忍不住问起一件心头事来:“我怎听说,如今是三丫头在管宫闱事?”
黛玉笑着解释道:“原是我觉得管不动,也没那心性。太后体谅,就准我寻几个帮手。我就请了三妹妹、宝姐姐、平儿姐姐,还有紫鹃一道,去管后宫。”
贾母也知黛玉的身子骨和心性,都受不得太重的操持,便笑道:“原来是这样,这样也好,我在家里也不怎么管事,只让你大嫂子和凤姐姐去管。不过大事上,还是要做到心里有数。你能让紫鹃去听着,知道有何事,就足够了。”
黛玉笑道:“原是没让她去的,是宝姐姐商议了三妹妹,说规矩就是规矩,按规矩来,日后也能少些麻烦,才非要让紫鹃也一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