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
入夜时分,如血的夕阳还留下一抹余晖在天际。
一轮皓月已然升在空中,月光如银。
榆林城外五十里处,有一高坡,名为望月坡,此处望月最佳……
无数人影,就着月色,在用工部新造的铁锹掘着壕沟……
自大同府迁至榆林的新任北方都护府大将军刘耀伦,亲自带人工事作业。
虽然如今他执掌整个北地防线,几乎一人抵得上过去整个九边防线的大权。
但实际上,除了大批量的更换了火器外,他手上真正能战之兵,不足八万……
而他将要面对的,却足足是二十万弓马娴熟的控弦之士。
若说没压力,他自己都不信。
这一战,他若是打胜了,加官进爵,大乾国公位都有他一席之地,皆不在话下。
甚至还能名留青史!
但若败了……
刘耀伦自己都不敢想象后果之严重,会到什么地步。
从榆林到神京城,虽还有千里之遥,但除了铜川的金锁关外,一路上几乎再没什么关隘,一马平川……
所以这一刻,他根本不去想什么功名利禄,所有的心思,只在如何用锋利无匹的火器,打赢这一仗。
绝不许输,绝不能输!
身家性命是小,江山社稷为重啊……
在坡下二百步前,是一片平坦草原。
但是此刻,也有无数兵卒,在小心翼翼的将一枚枚大号“地瓜”埋进坑里。
并挖好沟壑,做好引线埋藏……
通常而言,一匹成熟的战马,都会经过一段特殊的训练。
就是将战马关在一个特殊的环境内,不断的在它耳边敲锣打鼓用铁棒敲击,模拟战场氛围。
要让它熟悉这个环境后,才能送上战场。
不然,一匹寻常的家马上了战场,极可能还未开战,就被噪音所惊,失去控制。
然而刘耀伦不确定,草原人的战马,是不是也有一颗和草原人一样的狼子野心。
当他们人的战马经过那样长一条雷区带时,他们能不能控制的住,不惊马……
这些大地瓜,其实杀伤力不算太大。
果真炸个正着,也不过死上五六人,算是了不得了。
可是,这样一条雷区带连环拉响时……
只想想那个画面,刘耀伦的心里就稍安了些。
斥候如勤劳的蚂蚁般,不断的来往敌军和己方大营间。
甚至,在大军还未接战前,双方的斥候已经在开展惨烈的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