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要再次回到这个火坑。
她想要心无旁骛地和谢云霁在一起,不想再提心吊胆地受这媚药所迫,那鸨母必然有解药!
去馥娆庭的路很熟,宋旎欢几乎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跑到那熟悉的街道时,曾经那华丽高大的楼宇此时却几近废墟。
她呆立当场,半晌才缓过神来,拉住路过的一位大娘道:“大娘,这里怎么成这样了?这……这是馥娆庭么?”
那大娘听她说话温和有礼,又打量她戴着面纱只露出眉眼都如此惊艳,美人总是会在方方面面受到优待,便坦诚相告说:“塌了,地动第一日还没塌这么厉害,后来不知怎的,就完全塌了。”
“那、那里面的人呢?”宋旎欢问,怎么也不敢相信如庞然大物一般奢华靡丽的枭金窟一夕之间竟成了面前的废土,“里面的那些个姑娘们呢?”
“你个姑娘家家的,老问窑子里的事做什么?”大娘笑道,“那里面的人自然是死了啊,前几日官兵才将尸体都拖走,如花似玉的一个个,都成了一摊烂肉。”
大娘看她失神的模样,又细细打量她美的过分的眉眼,似乎意识到面前这貌美的小娘子有着不堪的曾经,冷哼一声:“正经人家谁打听这事,也不怕被带坏了名声!”
待大娘走了,宋旎欢痴痴地走到那堆废墟前蹲下,瘦削的肩膀微微颤动起来。
困了她这么些年的火坑,就这么被夷为平地了,她心底涌上酸甜苦辣咸汇集的难以言说的滋味,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身中的“一汪春”到底该怎么解?
谢檀也已经不在了……
青年黑衣白发未束发髻,似笑非笑的模样渐渐模糊。
宋旎欢低下头去不让路人看见她眼中的泪意,半晌,回过神来,知道谢浅浅那边离不得人太久,连忙踉跄着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