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神奇的身份转换啊。
胡思乱想想着,她竟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了,不知何时开始下雨的,雨水窸窸窣窣地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在这样的雨夜,尤为让人安心。
新娘从红纱帐里昏昏沉沉地起来,桌案上的龙凤蜡烛燃了一半。
她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茫然环顾四周,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
半晌,才反应过来今夜是她与谢云霁的洞房花烛夜。
他怎么还没来?
宋旎欢起身推开门,细密的雨丝扑得满头满脸,让人切切的清醒。
守在门口的墨兰见她醒了,连忙过来将她推回去,道:“夫人怎的出来了?小心淋了雨受凉。”
“公子呢?”她茫然问道。
“公子说今夜不过来了。”墨兰道,“今夜我值夜,就守在门口,夫人安心睡吧。”
宋旎欢紧了紧衣领,问:“公子说原因了么?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可留下什么话?”
“没有。”墨兰答的干脆,三个问题化作一个利落的没有,还是不忍心,又道:“想来公子在前厅喝醉了,不愿吵着娘子。”
宋旎欢嗯了一声,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试探道:“他在漱玉山房么?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墨兰见她脸色不好,又想起公子一脸寒意的嘱咐,连忙劝阻:“少夫人去做什么呀?都半夜了,公子早都歇下了,有什么明日再说吧!”
宋旎欢只得应了,回到榻上自己将满头朱钗缓缓卸下,脱去华美精致的吉服,靠在软垫上捧着本《西夜国游记》催眠。
窗外的雨停了,红烛燃尽了最后一寸。
翌日。
一大早,便有仆妇婢女鱼贯进来,端着银盆和崭新的头面,替这位新妇梳洗打扮。
一番梳洗后,宋旎欢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乌黑的长发都盘了起来,得体的绒花簪在侧面的发髻上,一丝不苟,高贵温婉。
梳妇人头,是闺阁女子成熟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