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湿热,又是哪位师弟的血?
谢云霁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昏暗的眼睛里仍然没有焦距,却露出某种尖锐的光芒,他被封住了经脉,完全无法调息也无法催动内力。
折扇,剑,都用不了。
“子澈,你坚持住,为师带你找安全的地方!”
师父的声音就在耳畔。
宽厚的后背,那样踏实啊……是师父!
他还记得母亲吞金而死,他想失声尖叫,却叫不出声音来,挣扎着向母亲没了生气的身体爬去,眼前却忽然一黑。
是师父松开了手中的剑,用握剑的手迅速覆盖上了他的眼睛,“不要看。”
“子澈,不要看。”
这是师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而后师父将他背起,扛在肩头。
快二十年了,他依然伏在师父肩头。
“子澈,师父定会护你周全。”
师父的话,隔了近二十年的时光,回荡在他耳侧。
不是针对武盟的……这些人是来杀他的。
青年的脸色瞬间苍白。
*
东厂对缥缈峰一行人的追杀,几乎是畅通无阻直达御前。
官道旁的驿站。
东厂千户垂首跪在马厩旁,叩首不止,“陛下息怒……息怒!我等将那些贼人追至密林里还是跟丢了,但那些人也死伤惨重!谢大人他……他跟死了没什么差别,一动不动的。”
良久,谢檀勉强定住神,冷定道:“朕不能让他有一丝活着的机会。他必须死。”
最后四个字咬牙切齿,刺在心底的感觉真难受,他必须要将这根刺拔除。
“奴才接旨!”千户手忙脚乱爬起来,闷头就往驿站外走,边撩袍上马边知会身侧的一众东厂番子,“加派人手,跟北司陆大人说,将缇骑调来!必将那些以武乱纪的乱党围剿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