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场痴心错付而已,死不了人的。
折辱、欺骗、利用、伤害……她一直没有忍心责怨过他。
路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直到这一刻
若非亲耳听见,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杀死孩子的,竟然是他。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他曾经想象过孩子的模样,憧憬过孩子的未来,伏在她的肚子上同孩子说过话,也曾为孩子取过名字……
纵使这场孽缘只是逢场作戏,那孩子也是无辜的啊!
不懂,不懂……
苏轻鸢抬起头来,看着百里云雁:“你也不必再掩饰了。你们特地设计让我听到那几句话,不就是为了让我去帮你们对付他吗?此刻就是你们最好的机会,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吧。”
百里云雁攥住她的手,垂泪道:“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我带你去看他,只是因为不忍你一直这样被他蒙在鼓里……六哥确实对南越有企图,但我们西梁人喜欢在战场上论胜负;那些鬼蜮伎俩,我们是不屑用的。”
“真的什么都不需要我做?”苏轻鸢不信。
百里云雁郑重点头:“是真的。先前你帮了我们,我和六哥都感激你,一直惭愧无从报你的恩,所以你以后若是无处可去,可以跟我们回西梁,我们会把你当亲人来对待。”
“还是不必了,”苏轻鸢推开她的手,“送我回宫吧。”
“你要回宫?”百里云雁愣了。
苏轻鸢面露嘲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我不该回宫同他作一个了断?”
百里云雁怔了许久,终于叹道:“你要回去,我也不拦你。不过,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等六哥回来。”
正说着,百里昂驹恰好就回来了。
苏轻鸢仰起头来,看着他:“我要回宫去,要不要我顺便帮你做点事,比如杀个人什么的?”
“你不能回去。”百里昂驹皱眉。
苏轻鸢笑了:“这我就不懂了。如今你留着我,还有什么用?你把我软禁在这里,还能用来威胁谁?如果我是你,我就立刻把我自己送回宫里去,想法子害死陆离,然后南越天下岂不是任我横行?”
“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狡诈yīndú吗?”百里昂驹有些无奈。
苏轻鸢郑重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止狡诈yīndú,还有狼子野心。”
百里昂驹一脸无辜。
苏轻鸢敛了笑容:“你执意要把我关在这儿?”
百里云雁重新牵起她的手,无奈地道:“不是把你关在这儿,而是留你在这儿休养几天!你还没出月子,又病着,这会儿能到哪里去?何况这几天马上又要打仗了,落云城的人已经来了!这会儿你到外面去,万一遇到什么麻烦,你让我们如何过意得去?”
苏轻鸢见二人执意不肯放她走,已知道多说无益了。
以她如今的处境,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哪里能自己做什么主?
于是,尽管不情愿,苏轻鸢还是在西梁驿馆住了下来。
百里昂驹这几日果然很忙,每天都出门不知做什么去。
百里云雁每天过来缠着苏轻鸢说话,不管她烦不烦。
苏轻鸢很快就发现驿馆外面有大量的金甲将士,却猜不透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不知道自己眼下能做什么,只好拼命打听外面的消息。
比如,落云城的援军来了,但不是来勤王杀贼的,而是来追随苏翊造反的。
比如,在铁甲军和落云城援军的猛烈攻击下,城门已被攻破。
比如,陆离已经弃城逃跑,带着亲随和数万忠心耿耿的将士,逃到了百里之外的薄州城。
比如,苏翊进城之后,拥立年幼的定安王陆钧诺为帝,把持朝政,一手遮天。
比如,姗姗来迟的北燕将士没赶上热乎仗打,竟然转头冲向了薄州城,同流亡的陆离达成了某种协议,在城外驻扎了下来。
…………
战场上的事变幻莫测,好像每一支队伍都随时会倒戈杀向自己的盟友。那些手握着天下百姓xìng命的高位者,变脸比小nǎi娃还快。
苏轻鸢凭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