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熊槐心中一疑,问道:“陈卿,你现在这是怎么了,你我君臣数十年,难道还有什么话不便对寡人说的吗?”
陈轸闻言,又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大王,这次臣能如此快捷的破除各国在楚的情报网,并非是臣的功劳,而是各国探子奸细纷纷主动跳出,让臣逮了一个正着。
可正是因为如此,臣却十分担心。书云:欲将取之,必先与之,各国不惜主动暴露自己经营多年的情报网,其中所谋必大。”
说着,陈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楚王,这才开口道:“甚至,臣担心扰乱郢都,离间大王与乐君他们的君臣关系,也不是各国的真正目标。只是他们的目标究竟何在,一时之间,臣也不太清楚。”
熊槐一听,呵呵一笑:“陈卿,这不可不像卿的为人,卿既然已经有所怀疑,又何必拐弯抹角的向寡人警示呢!”
陈轸闻言,立即低头拱手道:“臣愚钝。”
一旁的太子横听到二人打哑谜,不由看了看台上的父王,又看了看对面的陈轸,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更想不出各国主动暴露潜藏的奸细是何用意。
此时,熊槐看到太子横迟疑的目光,想了想,开口道:“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寡人以为孔子说的很对。可是,孔子没有说的是,光读诗学礼这还不够,人还得读史,是以孔子才自己编著《春秋》,以供门人弟子研读。”
说到这,熊槐笑了笑道:“寡人读书数十年,也算略有心得,读史的目的不在于博古,而在于通今。”
陈轸闻言,脸上忧虑顿时尽去,刹那间露出笑容,拱手赞道:“大王英明!”
太子横见状,心中虽然不明所以,但见陈轸拱手夸赞,也跟着拱手道:“父王英明!”
熊槐看着太子横茫然的双眼,知道他虽然已经意识到郢都对乐君等人的影响,但是却还没有意识到这次的动乱,会对楚国后续会造成一系列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熊槐想了想,决定提点一下太子横,于是,便指着自己王案上的竹简道:“太子,这案上的竹简,乃是昔日王子朝奔楚之时所携带的周室史书,其中详细记录了周室旧事。寡人近日读之,略有所得,太子也多看看。”
“是,父王。”太子横应了一声,接着,太子横从侍者手中接过竹简,只是瞄了一眼竹简上的内容,不由心神一震。
只见竹简最显眼的位置上,正是他父王新写的批注:周厉王因谣言而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