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冷哼道:“征兵需要一月,他鄢陵有那么大地盘吗?鄢陵就在郢都左近,乘船而来快则一日,慢则两天,而他赶到郢都竟需半月,这真是岂有此理。
他也不算算,算上他来郢都的时间,加上寡人率军从郢都赶到江淮,还需要一月之久,这么长时间,恐怕整个江淮都已经倾覆了吧。”
此时,景缺拱手道:“大王英明,臣也以为这是鄢陵君的推诿之词。而鄢陵君在国家危难关头,面对朝廷的召令,依然有次之举,臣以为这是因为他心中还有疑虑。”
“疑虑?”熊槐大怒道:“他心中还有什么疑虑?我看是他心中起了异心。”
景缺张了张口,拜倒:“大王,江淮反叛突然,各地贵族议论纷纷,谴责者有之,嘲笑者有之,同情者亦有之。而不久前,叛军更是公然宣称,说他们之所以反叛乃是在新法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大王愿意斩杀唐昧屈原二人,那他们就愿束手就擒,以死谢罪。
这个消息传到各地,各地贵族无不感同身受,并对叛军抱有极大的同情。
是以,臣以为,鄢陵君之所以百般推诿,那是他对唐昧屈原二人心有疑虑,同时也是对江淮叛军心有疑虑,更是对这一场会让楚国大衰的内战心有疑虑。”
“呵呵!”熊槐闻言,看着景缺冷笑道:“寡人看,你这个司马同样也心有疑虑吧。”
景缺闻言,沉吟了几个瞬间,然后叩首道:“是,大王,臣之前心中也有疑虑,自从三天前臣得知叛军打出的旗号后,臣心中就有了疑虑。
可是,臣思索了三天之后,看到鄢陵君的信后,现在臣心中已经没了疑虑,臣这次进宫来,一是向大王陈诉鄢陵君或者各地贵族的心思,第二件事就是···”
说着,景缺一脸肃然地看了楚王一眼,然后视死如归的拜倒:“大王,臣请大王下诏诛杀唐昧屈原二人。”
“混账···”熊槐瞪着景缺,大怒。
“大王虽然恼怒,但臣还是要说。”景缺面对楚王的愤怒,心中虽然恐惧,但却不退反进:“大王,此时此刻诛杀唐昧屈原,有三个好处。
其一,让叛逆的借口消失,分化江淮的叛逆;其二,可让国中父老认清叛逆的本来面目,不在对叛逆有同情之心;第三,唐昧屈原一死,国中贵族疑虑顿消,必定会立即团结在大王身边。
有此三点原因,足以让我们快速平定江淮叛乱,尽量保全我楚国元气。
所以,臣以为无论叛逆所说是真是假,都足以诛杀唐昧屈原两人。”
说罢,景缺长拜道:“大王,我等贵族享受国家的优厚待遇,自当要为国分忧,为大王分忧,此时此刻,正是他们二人报效国家报效大王的时候。
还请大王以国家为重,以社稷为重,何惜区区两个臣子,还请大王以大局为重。”
熊槐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平静的道:“好一个报效国家,报效寡人!司马,若是此时此刻江淮封君口口声声的喊着只要除掉你,就愿意放弃反抗,向寡人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