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秀是天阶三品,那长手能把钟灵秀的封打开,只可能比钟灵秀更厉害。
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但我顾不上别的了,一头就冲了进去,看见层层叠叠的魔气之中,钟灵秀歪着头,跪坐在地上,但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去——她手上那寒光四射的终葵,还拄在她手上。
她耳朵里流了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只有人在受了很重内伤的时候,耳朵才会流血,下一步,是剩下的七窍。
我心里猛的一疼,一把捞起了她来,挂在了自己身上,回身冲着长手破出来的洞口就跑。
长手虽然厉害,这个洞口,也不可能撑太久——长手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但就在我要出去的时候,忽然又一只手拉在了我手腕上。
我一下就怔住了。
虽然我没看到,但这个触感,特别的熟悉——是海棠姐。
不对,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魔。
她的声音响在了我身后:“茂昌,你不是说,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吗?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跟在村里第一次见面一样,她带着点无助,带着点眷恋。
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心动。可惜,这个心动的很蠢,我没分出是非好歹。
她不是海棠姐,她只是拿了我脑子里,跟海棠姐有关的记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别带着什么感情:“我认错人了。”
海棠姐的声音一怔,但像是带着最后的希望,说:“你答应,会把我当海棠姐看待的!”
“你也答应了,会跟海棠姐一样对我。”我说道:“可海棠姐,不会骗我。”
“茂昌,你留下,”她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儿,想让人原谅,却拉不下面子:“咱们重新开始,我现在需要你。”
需要?我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需要我帮你解开封嘛。
我就笑:“可我不愿意——放我们走,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着,我把手术刀放在脖子上:“看谁来给你解封。”
周围的魔气猛地就浓烈了起来——他们情绪波动很大嘛。
“我最后问你一句,”海棠姐像是问出了一个不愿意问,却不得不问的问题:“如果现在,我和她只能活一个,非让你选,你选她,还是选我?”
她声音带着患得患失的紧张。
我咬了咬牙,就说道:“你心里明明很清楚,还问我干什么?”
“我偏要问!”我从来没听海棠姐发出过这种隐忍着,却又像是非得赌一把的声音。
“我选她。”我也从来没听自己跟她用这么决绝,这么冷漠的声音说过话。
我心里很疼……像是被冯老四的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割,我的心,从来没这么疼过。
但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海棠姐似乎笑了一下,笑的凄凉:“对,我不是你的海棠姐,你弄错了,我也弄错了。”
我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