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弥漫着,那个鸳鸯戏的调子。
这个感觉,让人压心的瘆得慌。
长手拉了我一把,就在我手心画了几个字。
鬼嫁女。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想起来,对了,现在已经进了七月,到了鬼门关大开的日子了。
我小时候,花娘也给我讲过,每逢七月,就是阴间办喜事的时候,要是你走夜路的时候,遇上了红妆送嫁的队伍,可千万不要靠近,就算靠近,也绝对不能出声,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只要你不出声,对方就看不到你,算是躲过去了。
但你要是被现了,就会被抓到了马上,当死人的新郎官。
这个传说把整个村的小男孩儿吓得晚上都不敢出去撒尿,我也是,只敢尿在墙根,搞得墙根被滋出来了不少的白蘑菇,我爷爷还挺纳闷,说家里也没养狗,哪儿来的狗尿苔?
这就是鬼嫁女了?
我寻思了起来,这村里的小青年丢了这么多,难道都是被鬼女抓去当新郎官了?
可鬼女一共才几个啊,用得着这么多新郎官?集体结婚啊?
我正想着呢,那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我们面前,长手一肩膀撞在乐屋肩膀上,歪歪头跟我示意,让我去看那个高头大马。
我一抬头,见了那马,就吓了一跳——好么,远处看不显,近处一瞅,那马竟然是纸糊的!
难怪一点声音也没出来呢!
再往马上头一看,我就看见坐在上面的新郎官了。
那个新郎官穿着一身红袍,跟戏台子上的一模一样,而且,也在笑。
可这个笑容不像是喜悦,他两个嘴角都是僵的,这个笑容,简直像是有人用手指头勾住了他的嘴角,给他扮出来的。
马是纸马,这人会不会也是纸人?
仔细一看,我就看出来了,这个新郎官胸口微微有点起伏,显然还是个活人!
照着常识,活人不可能骑在纸马上,这纸扎是芦柴棒绑出来的空心,人一上去,立马就给把马给压烂了。
可现在,纸马不仅没烂,还稳稳当当,驮着这个新郎官在走动。
我也算是见过不少怪事儿,可这一次,也结结实实的让我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太瘆得慌了。
有人。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冷冷的,非常尖锐,像是个女人的声音,是从那个大轿子里面传来的。
随着这个声音,整个队伍全给停下来了,接着,所有人的脸,都缓缓的对上了我们的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