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大概是问起了黎灼的下落，黎卿之回答他道：“阿灼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了，说是下午回来。”

老爷子点点头，转头看到了下楼来的黎昀。

他拿着的报纸颤了颤，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睡得好吗？”

倒是黎砚之看着儿子开口了。

想起昨晚他和晗晗离开时的眼神，他心里就发闷，像是压了一团浓重的阴云，担心着孩子们的想法，担心着孩子们会对他们这父母失望而厌恶。

想着想着，黎砚之在愧疚中，眸光里不自知地染上一缕温柔。

对于这个出生就和自己像冤家似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小闹、隔半个月就会打一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你死我活的儿子，这是他鲜少会有的温柔。

因此黎昀在听到这反常的话时，霎时间眯起了眼睛，充满戒备地看向他：“干什么？想偷袭我？”

黎砚之刚酝酿的父爱，瞬间消失大半了，郁闷道：“你这什么话？”

还是这样比较舒服，黎昀松口气，做好战斗准备：“我就知道，想打架是不是？来吧！”

“小昀，别闹了，坐下。”

直到黎卿之开口，黎昀才收起戒备，和旁边的季潇弋一起坐下。

这对兄妹俩一直都是软硬不吃，但对于一直关怀他们、听他们出事才特意赶回国的大伯，兄妹俩还是会听一点他的话的。

“我妹呢？”

黎昀这时候也没见到自己妹妹的身影，问道。

“晗晗还在睡。”

听到老爷子的回答，黎昀顿时坐不住了：“我都已经起床了，她凭什么可以还在睡？”

然后他起身就往楼梯去。

“你妈妈已经去叫晗晗了。”

黎昀倏地停住了脚步。

活了快三十年，他的人生中才出现“妈妈”这种字眼，要说完全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像是热巧克力化开包裹住心脏一样，虽然甜蜜但腻得难受，很奇妙也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