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羽毛轻轻拂过人的心头。
“老师…不至于一根树枝都不舍得吧?难道学生在老师心里…连一根树枝都比不上?”
听听。
这茶言茶语。
谁受得住。
周庭芳无奈,“本也不值钱,你拿去。”
李观棋却将树枝递到她手里,随后转身,背对她,“烦请老师帮学生簪发。”
周庭芳个子并不高,瘦瘦弱弱,此刻拿着簪子叹气。
“你蹲下来点。”
李观棋听话的身子微微下沉。
周庭芳对于男子的发髻驾轻就熟,只见她一把抓住李观棋的一缕长发,手腕一抬,将其挽成一个髻,再用木枝斜插入发间,往上一提,一转,三千发丝便被稳稳固定。
李观棋摸着发髻,眼尾轻撩,唇角含笑:“老师真是心灵手巧。”
周庭芳拍拍他的肩,“走吧,别磨蹭,先去当铺,再找个地方住下。”
三人架着马车慢悠悠的走入九元城。
时隔三年,周庭芳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
云州靠近边境,饱受战火袭扰,离都城千里,且流寇横生,向来被视作穷乡僻壤之地。
前头来云州赴任的两任知州都死在任上,这才便宜了他。
周庭芳当时在翰林院当编纂已经满期,因此一外放便被皇帝委以重任,升任四品知州,远赴云州任职。
她在云州时间只有两年,可临走时的模样绝非现在这长街萧索、天地晦涩的景象。
沿街的流浪孩童数目明显增多,大多商铺大门紧闭,来往行人大多面有急色,似并不愿在此处多呆。
就连当时她一手筹备的救济院,此刻也是大门紧锁,牌匾上一层厚厚的灰迹,明显年久失修,只见萧瑟。
云州…并没有留下她的痕迹。
周庭芳边走边看,脸色沉重。
终于行至一家客栈前,店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掌柜也是无多热情,只坐在柜台前托腮发呆。
“店家。”
一双细长的手,轻轻敲击他的桌面。